要我了,都是因為怕媽媽生氣。爸爸告訴我只要我做乖孩子不惹你生氣,他就天天來看我、抱我,還要接我去住,現在媽媽生氣了,他一定認為我不乖,所以不來看我、抱我了!”
她說得那麼悲傷,說得那麼真切,每一字都像幽靈一樣攫住每個人的所有感情,就連陳柔兒也幾乎要為之崩潰、瓦解。
她走向諒諒,淚眼迷離的看著她的女兒。
“你真的那麼愛爸爸?”
“我愛爸爸。”她小臉蛋是堅決的。
“那媽媽呢?”
“我也愛。”這低低的一聲已讓陳柔兒有所頓悟,在諒諒的心中,邵飛已遠遠超過了她。
“那我帶你去找你的爸爸好嗎?”她說“你的”,但是諒諒卻領悟不到話中的含意。
“媽媽,你真的不生氣了?”
“不生氣。”她艱澀地回答,輕撫著她的臉蛋,手卻是顫抖地。
但對林怡芝和沈馥而言,卻沒有諒諒來得樂觀。
“媽媽帶你回家去整理衣服,再送你去爸爸家好不好?”
果然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柔兒!”沈馥和林怡芝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沒關係,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她的眉宇之間盡是悲哀,“我想我承受得起另一次打擊。”
“柔兒!”
“不要再勸我了!”她澀澀地笑了笑,牽著諒諒的小手像個幽魂似地飄出辦公室。
邵飛聽到門鈴聲,三步併成兩步衝了出去。
門外只有諒諒一人。一見到邵飛她馬上哇一聲投進他的懷裡。
“媽媽不要我了!爸爸!”
“諒諒乖!媽媽不會不要諒諒的,也許她只是回去拿東西——”
“不是,不是!”諒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說以後我就跟著爸爸,她不會再照顧我了。”
看著女兒落淚,邵飛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兩手緊緊擁抱著她。
“爸爸,我要爸爸也要媽媽,你叫媽媽跟我們一起住好不好?好不好?”
這次邵飛不敢再輕易地對她承諾了。
雖然柔兒把諒諒送給了他,但他覺得失去更多、更多……
對於柔兒的決定,沈馥不斷地提出抗議。
“我從沒見過比你更狠毒的母親,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我看你的血一定比冰山的雪還冷,否則你怎會如此殘酷、冷血?!”
“沈馥,你就少說一句,柔兒的心情也不好。”林怡芝勸著。
“她心情不好?她有‘心’嗎?”沈馥指著她罵著:“我看她若有心,八成也是鐵打的。”對於沈馥的叫罵,陳柔兒置若罔聞,只是睜著兩眼發著呆,像個沒有生命的空殼娃娃。
“我就是要罵,看看能不能罵醒她!一天到晚不是想拿孩子,就是把諒諒像個貓啊狗的說送人就送人,你真是沒有資格當母親,你有沒有想過,諒諒會怎麼恨你?”
“柔兒,你當真不要諒諒了嗎?”
她還是如雕像動也不動,就連林怡芝的手在她眼前晃動,她也沒有感覺。
正如沈馥所言,她的心已被掏空了,一個無心的人怎會是人呢?
“怡芝,我們不要管她了,就任她自生自滅算了!”沈馥拉著林怡芝。
“你要帶我去哪裡?”
“她可以不要諒諒,我們不能!我現在去看諒諒,你去不去?”
“我——”林怡芝實在不放心陳柔兒。
“別管她了!這種朋友我不要了!”沈馥當真也橫了心。
“沈馥——”
“隨便你去不去,你想留下陪她就留下吧!我才不想看見她,免得氣得腦充血。”沈馥氣呼呼的走了。
“柔兒,你說句話呀!”林怡芝想追上去又不放心。
陳柔兒臉上浮現滄桑的表情,落寞地垂下眼瞼。
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她終於體會到當一個人是如何痛苦,尤其是當一個活的人。
陳柔兒下了計程車,林怡芝和沈馥也跟著下了另一輛計程車,當她們見到她走進一間看起來陰暗、連招牌都掛得暖曖昧昧的小診所時,心裡也跟著一沉。
“柔兒真的是‘喪心病狂’無藥可救了!她竟然不只不要諒諒,就連肚子裡的小生命也不要,我要過去打她一頓!”
“別去,我看算了!”林怡芝阻止住沈馥。
“算了?!你這是哪國的話?你到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