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是自作自受。”他的反應不變。
“昨天……”紀威華表情一變,“我收到電報,伊根正夫先生已陷入昏迷狀況,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我幫不上忙,因為我既非醫生也非上帝。”
“可是你卻是他的兒子,他日日夜夜掛心的兒子,縱使他已陷入昏迷仍念念不忘的兒子!”“兒子?!”邵飛嗤之以鼻,好笑、悲傷地望著紀威華,“如果他真是對這個兒子日日夜夜掛心、念念不忘,他會忍心看著兒子受盡嘲諷、被冠上‘私生子’三個字嗎?”
“也許他有他的苦衷——”
“苦衷?!”邵飛發自肺腑的怒吼:“他懂什麼叫苦?我母親被他拋棄,日夜以淚洗面——那才是苦;我母親未婚生子,受盡恥笑那才是苦;在生產時因難產熬了三天三夜那才是苦;為了撫養我,因太過勞累而病倒,以致她含恨而終那才是苦。”
“邵先生……”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邵飛會如此痛恨伊根正夫這個父親,因為在邵飛心中,也藏著許多許多不為人知的苦,只是他以冷漠去掩飾。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紀威華以一種開導他的表情說:“我十分能體會你的心情,既然伊根正夫先生有心彌補他的過錯,你應當給他一個機會。再如何恨他、怨他,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即使千年、萬年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你有完沒完?!”邵飛快要抓狂殺人了。
“不會完的,永遠也不會。”留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紀威華轉身離去。
邵飛忿忿地用腳將門踹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門踢破。
不知怎麼地,黑板上的文字和老師講課的聲音令陳柔兒只覺心裡煩躁,硬是念不下書,好不容易捱到休息時間,沒有多加考慮,她走出教室,來到邵飛的住處。
伸手按了門鈴,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好拿出邵飛給她的鑰匙徑自開門進去,迎面一陣沖天的酒味,十分嗆鼻,她忍不住咳了起來。
“滾……滾……”乍聽這個聲音,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見著邵飛爛醉如泥的模樣。她衝了過去,差點被一地的空啤酒罐絆倒。
“邵飛!”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啤酒罐,“你怎麼喝酒喝成這樣?”她知道他是煙酒不沾的。
“酒……給我酒……”他似乎對她視而不見,伸手要搶過她手中的酒;她不肯給他,拉扯間灑了她一身。
“邵飛!”她不在乎弄溼衣服,卻在乎他對她的漠視。“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她知道他唱片錄音的工作已接近尾聲,因此他們還預定在錄音完成那一天大肆慶祝一番,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柔兒,給我酒。”呃,原來他還沒醉到不認得她。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她溫柔地問他。
“說了你也不會懂的,你別管我,把酒給我,柔兒,把酒給我!”他狂亂地扯著自己的頭髮。
“不給!”她把所有的酒全部丟出窗外。
“柔兒!”
“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就算我不懂,我可以分擔,我可以當垃圾筒,甚至你也可以打我出氣啊!”她又抱怨、又抗議。
“柔兒,你……”他抱著撕裂般疼的頭。
她伸手將他摟入懷中,用下巴輕抵著他的頭。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他突然發狂似地將她緊緊抱住,彷彿怕一鬆手她就會不見。“我不會離開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永遠永遠不會離開你。”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泛酸,眼眶微紅,有種說不出的……害怕。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他稍微鬆開她,抬起頭凝視著她。
“我賴定你了,這輩子我死纏活纏都賴定你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壓抑不下自己內心的那股激動,他雙手捧著她的臉,俯首用唇在她唇上廝磨著。
“你賴吧!最好死纏活纏的賴著我,我不會反悔。”他溫柔的話語,令她微微輕顫。
邵飛看著她姣美的臉龐、欲語還休的紅唇、水靈靈的大眼睛是那麼楚楚動人,引人心蕩神馳、血液沸騰,甚至燃出一道直達他腹部的火焰。
“吻我!”她閉起眼睛,紅唇燃起他強烈的慾念。
“柔兒……”他強忍住想吻她的衝動,但他的心卻催促他的渴望。
有那麼一會兒,陳柔兒感到一陣失望,她睜開晶瑩燦爛的雙眸,像個頑皮的精靈,開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