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3 / 4)

小說:晉書 作者:飄雪的季節

,何心可以安之。身辱高位,傾覆尋至,願守先人弊廬,豈可得哉!違命誠忤天威,曲從即復若此。蓋聞古人申於見知,大臣之節,不可則止。臣雖小人,敢緣所蒙,念存斯義。今天下自服化以來,方漸八年,雖側席求賢,不遺幽賤,然臣不爾推有德,達有功,使聖聽知勝臣者多,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德於版築之下,有隱才於屠釣之間,而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臣忝竊雖久,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高位也。且臣雖所見者狹,據今光祿大夫李憙執節高亮,在公正色;光祿大夫魯芝潔身寡慾,和而不同;光祿大夫李胤清亮簡素,立身在朝,皆服事華髮,以禮終始。雖歷位外內之寵,不異寒賤之家,而猶未蒙此選,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月!是以誓心守節,無苟進之志。今道路行通,方隅多事,乞留前恩,使臣得速還屯。不爾留連,必於外虞有闕。匹夫之志,有不可奪。”不聽。

及還鎮,吳西陵督步闡舉城來降。吳將陸抗攻之甚急,詔祜迎闡。祜率兵五萬出江陵,遣荊州刺史楊肇攻抗,不克,闡竟為抗所擒。有司奏:“祜所統八萬餘人,賊眾不過三萬。祜頓兵江陵,使賊備得設。乃遣楊肇偏軍入險,兵少糧懸,軍人挫衄。背違詔命,無大臣節。可免官,以侯就第。”竟坐貶為平南將軍,而免楊肇為庶人。

祜以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耍,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吳人之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自是前後降者不絕,乃增修德信,以懷柔初附,慨然有吞併之心。每與吳人交兵,剋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將帥有欲進譎詐之策者,輒飲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吳二兒為俘者,祜遣送還其家。後吳將夏詳、邵顗等來降,二兒之父亦率其屬與俱。吳將陳尚、潘景來寇,祜追斬之,美其死節而厚加殯斂。景、尚子弟迎喪,祜以禮遣還。吳將鄧香掠夏口,祜募生縛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甚,率部曲而降。祜出軍行吳境,刈谷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每會眾江沔遊獵,常止晉地。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於是吳人翕然悅服,稱為羊公,不之名也。

祜與陸抗相對,使命交通,抗稱祜之德量,雖樂毅、諸葛孔明不能過也。抗嘗病,祜饋之藥,抗服之無疑心。人多諫抗,抗曰:“羊祜豈鴆人者!”時談以為華元、子反覆見於今日。抗每告其戍曰:“彼專為德,我專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孫皓聞二境交和,以詰抗。抗曰:“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況大國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德,於祜無傷也。”

祜貞愨無私,疾惡邪佞,旬勖、馮紞之徒甚忌之。從甥王衍嘗詣祜陳事,辭甚俊辨,祜不然之,衍拂衣而起。祜顧謂賓客曰:“王夷甫方以盛名處大位,然敗俗傷化,必此人也。”步闡之役,祜以軍法將斬王戎,故戎、衍並憾之,每言論多毀祜。時人為之語曰:“二王當國,羊公無德。”

咸寧初,除徵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得專辟召。初,祐以伐吳必藉上流之勢。又時吳有童謠曰:“阿童復阿童,銜刀浮渡江。不畏岸上獸,但畏水中龍。”祜聞之曰:“此必水軍有功,但當思應其名者耳。”會益州刺史王浚徵為大司農,祜知其可任,浚又小字阿童,因表留浚監益州諸軍事,加龍驤將軍,密令修舟楫,為順流之計。

祜繕甲訓卒,廣為戎備。至是上疏曰:“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會,海內得以休息,兆庶有樂安之心。而吳復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由人而成,不一大舉掃滅,則眾役無時得安。亦所以隆先帝之勳,成無為之化也。故堯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徵,鹹以寧靜宇宙,戢兵和眾者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並亡,自此來十三年,是謂一週,平定之期覆在今日矣。議者常言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謂侯之時耳。當今一統,不得與古同諭。夫適道之論,皆未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慾獨。凡以險阻得存者,謂所敵者同,力足自固。苟其輕重不齊,強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高山尋雲霓,深谷肆無景,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當。及進兵之日,曾無籓籬之限,斬將搴旗,伏屍數萬,乘勝席捲,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而不敢出。非皆無戰心,誠力不足相抗。至劉禪降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難,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過岷漢;孫皓之暴,侈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眾,多於前世;資儲器械,盛於往時;今不於此平吳,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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