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未定。苞時奔喪,慟哭曰:“基業如此,而以人臣終乎!”葬禮乃定。後每與陳騫諷魏帝以歷數已終,天命有在。及禪位,苞有力焉。武帝踐阼,遷大司馬,進封樂陵郡公,加侍中,羽葆鼓吹。
自諸葛破滅,苞便鎮撫淮南,士馬強盛,邊境多務,苞既勤庶事,又以威德服物。淮北監軍王琛輕苞素微,又聞童謠曰:“宮中大馬幾作驢,大石壓之不得舒。”因是密表苞與吳人交通。先時望氣者雲“東南有大兵起”。及琛表至,武帝甚疑之。會荊州刺史胡烈表吳人慾大出為寇,苞亦聞吳師將入,乃築壘遏水以自固。帝聞之,謂羊祜曰:“吳人每來,常東西相應,無緣偏爾,豈石苞果有不順乎?”祜深明之,而帝猶疑焉。會苞子喬為尚書郎,上召之,經日不至。帝謂為必叛,欲討苞而隱其事。遂下詔以苞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姓,策免其官。遣太尉義陽王望率大軍徵之,以備非常。又敕鎮東將軍、琅邪王伷自下邳會壽春。苞用掾孫鑠計,放兵步出,住都亭待罪。帝聞之,意解。及苞詣闕,以公還第。苞自恥受任無效而無怨色。
時鄴奚官督郭暠上書理苞。帝詔曰:“前大司馬苞忠允清亮,才經世務,幹用之績,所歷可紀。宜掌教典,以贊時政。其以苞為司徒。”有司奏:“苞前有折撓,不堪其任。以公還第,已為弘厚,不宜擢用。”詔曰:“吳人輕脆,終無能為。故疆埸之事,但欲完固守備,使不得越逸而已。以苞計畫不同,慮敵過甚,故徵還更授。昔鄧禹撓於關中,而終輔漢室,豈以一眚而掩大德哉!”於是就位。
苞奏:“州郡農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屬循行,皆當均其土宜,舉其殿最,然後黜陟焉。”詔曰:“農殖者,為政之本,有國之大務也。雖欲安時興化,不先富而教之,其道無由。而至今四海多事,軍國用廣,加承征伐之後,屢有水旱之事,倉庫不充,百姓無積。古道稼穡樹藝,司徒掌之。今雖登論道,然經國立政,惟時所急,故陶唐之世,稷官為重。今司徒位當其任,乃心王事,有毀家紓國,乾乾匪躬之志。其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將委事任成,垂拱仰辦。若宜有所循行者,其增置掾屬十人,聽取王官更練事業者。”苞在位稱為忠勤,帝每委任焉。
泰始八年薨。帝發哀於朝堂,賜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三十萬,布百匹。及葬,給節、幢、麾、曲蓋、追鋒車、鼓吹、介士、大車,皆如魏司空陳泰故事。車駕臨送於東掖門外。策諡曰武。咸寧初,詔苞等併為王功,列於銘饗。
苞豫為《終制》曰:“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達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斂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含,為愚俗所為。又不得設床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裸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況於合禮典者耶?”諸子皆奉遵遺令,又斷親戚故吏設祭。有六子:越、喬、統、浚、俊、崇。以統為嗣。
統字弘緒,歷位射聲校尉、大鴻臚。子順,為尚書郎。
越字弘倫,早卒。
喬字弘祖,歷尚書郎、散騎侍郎。帝既召喬不得,深疑苞反。及苞至,有慚色,謂之曰“卿子幾破卿門”。苞遂廢之,終身不聽仕。又以有穢行,徙頓丘,與弟崇同被害。二子超、熙亡走得免。成都王穎之起義也,以超為折衝將軍,討孫秀,以功封侯。又為振武將軍,徵荊州賊李辰。穎與長沙王乂相攻,超常為前鋒,遷中護軍。陳��等挾惠帝北伐,超走還鄴。穎使超距帝於蕩陰,王師敗績,超逼帝幸鄴宮。會王浚攻穎於鄴,穎以超為右將軍以距浚,大敗而歸。從駕之洛陽,西遷長安。河間王顒以超領北中郎將,使與穎共距東海王越。超於滎陽募兵,右將軍王闡與典兵中郎趙則並受超節度,為豫州刺史劉喬繼援。范陽王虓逆擊斬超,而熙得走免。永嘉中,為太傅越參軍。
浚字景倫,清儉有鑑識,敬愛人物。位至黃門侍郎,為當世名士,早卒。
俊字彥倫,少有名譽,議者稱為令器。官至陽平太守,早卒。
崇字季倫,生於青州,故小名齊奴。少敏惠,勇而有謀。苞臨終,分財物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得。”年二十餘,為修武令,有能名。入為散騎郎,遷城陽太守。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在郡雖有職務,好學不倦,以疾自解。頃之,拜黃門郎。
兄統忤扶風王駿,有司承旨奏統,將加重罰,既而見原。以崇不詣闕謝恩,有司欲復加統罪。崇自表曰:“臣兄統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歷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