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部分(3 / 4)

小說:晉書 作者:飄雪的季節

冏檄至,中州人在軍者皆欲赴義,隆以兄子鑑為趙王掾,諸子悉在京洛,故猶豫未決。主簿趙誘、前秀才虞潭白隆曰:“當今上計,明使君自將精兵徑赴齊王;中計,明使君可留督攝,速遣猛將率精兵疾赴;下計,示遣兵將助,而稱背倫。”隆素敬別駕顧彥,密與謀之。彥曰:“趙誘下計,乃上策也。”西曹留承聞彥言,請見,曰:“不審明使君當今何施?”隆曰:“我俱受二帝恩,無所偏助,惟欲守州而已。”承曰:“天下者,世祖皇帝之天下也。太上承代已積十年,今上取四海不平,齊王應天順時,成敗之事可見。使君若顧二帝,自可不行,宜急下檄文,速遣精兵猛將。若其疑惑,此州豈可得保也!”隆無所言,而停檄六日。時寧遠將軍陳留王邃領東海都尉,鎮石頭,隆軍人西赴邃甚眾。隆遣從事於牛渚禁之,不得止。將士憤怒,夜扶邃為主而攻之,隆父子皆死,顧彥亦被害,誣隆聚合遠近,圖為不軌。隆之死也,時議莫不痛惜焉。

史臣曰:忠臣本乎孝子,奉上資乎愛親,自家刑國,於期極矣。太真性履純深,譽流邦族,始則承顏候色,老萊弗之加也;既而辭親蹈義,申胥何以尚焉!封狐萬里,投軀而弗顧;猰窳千群,探穴而忘死。竟能宣力王室,揚名本朝,負荷受遺,繼之全節。言念主辱,義聲動於天地;祗赴國屯,信誓明於日月。枕戈雨泣,若雪分天之仇;皇輿旋軫,卒復夷庚之躅。微夫人之誠懇,大盜幾移國乎!道徽儒雅,柔而有正,協德始安,頗均連璧。方回踵武,奕世登臺。露冕為飾,援高人以同志,抑惟大隱者獻!愛子云亡,省遺文而輟泣,殊有大義之風矣。

贊曰:太真懷貞,勤宣乃誠。謀敦翦峻,奮節摛名。道徽忠勁,高芬遠映。愔克負荷,超慚雅正。

列傳第三十八

顧榮 紀瞻 賀循 楊方 薛兼

顧榮,字彥先,吳國吳人也,為南土著姓。祖雍,吳丞相。父穆,宜都太守。榮機神朗悟,弱冠仕吳,為黃門侍郎、太子輔義都尉。吳平,與陸機兄弟同入洛,時人號為“三俊。”例拜為郎中,歷尚書郎、太子中舍人、廷尉正。恆縱酒酣暢,謂友人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耳。”

會趙王倫誅淮南王允,收允僚屬付廷尉,皆欲誅之,榮平心處當,多所全宥。及倫篡位,倫子虔為大將軍,以榮為長史。初,榮與同僚宴飲,見執炙者貌狀不凡,有欲炙之色,榮割炙啖之。坐者問其故,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及倫敗,榮被執,將誅,而執炙者為督率,遂救之,得免。

齊王冏召為大司馬主簿。冏擅權驕恣,榮懼及禍,終日昏酣,不綜府事,以情告友人長樂馮熊。熊謂冏長史葛旟曰:“以顧榮為主簿,所以甄拔才望,委以事機,不復計南北親疏,欲平海內之心也。今府大事殷,非酒客之政。”旟曰:“榮江南望士,且居職日淺,不宜輕代易之。”熊曰:“可轉為中書侍郎,榮不失清顯,而府更收實才。”旟然之,白冏,以為中書侍郎。在職不復飲酒。人或問之曰:“何前醉而後醒邪?”榮懼罪,乃復更飲。與州里楊彥明書曰:“吾為齊王主簿,恆慮禍及,見刀與繩,每欲自殺,但人不知耳。”及旟誅,榮以討葛旟功,封喜興伯,轉太子中庶子。

長沙王乂為驃騎,復以榮為長史。乂敗,轉成都王穎丞相從事中郎。惠帝幸臨漳,以榮兼侍中,遣行園陵。會張方據洛,不得進,避之陳留。及帝西遷長安,徵為散騎常侍,以世亂不應,遂還吳。東海王越聚兵于徐州,以榮為軍諮祭酒。

屬廣陵相陳敏反,南渡江,逐揚州刺史劉機、丹陽內史王曠,阻兵據州,分置子弟為列郡,收禮豪桀,有孫氏鼎峙之計。假榮右將軍、丹陽內史。榮數踐危亡之際,恆以恭遜自勉。會敏欲誅諸士人,榮說之曰:“中國喪亂,胡夷內侮,觀太傅今日不能復振華夏,百姓無復遺種。江南雖有石冰之寇,人物尚全。榮常憂無竇氏、孫、劉之策,有以存之耳。今將軍懷神武之略,有孫吳之能,功勳效於已著,勇略冠於當世,帶甲數萬,舳艫山積,上方雖有數州,亦可傳檄而定也。若能委信君子,各得盡懷,散蒂芥之恨,塞讒諂之口,則大事可圖也。”敏納其言,悉引諸豪族委任之。敏仍遣甘卓出橫江,堅甲利器,盡以委之。榮私於卓曰:“若江東之事可濟,當共成之。然卿觀事勢當有濟理不?敏既常才,本無大略,政令反覆,計無所定,然其子弟各已驕矜,其敗必矣。而吾等安然受其官祿,事敗之日,使江西諸軍函首送洛,題曰逆賊顧榮、甘卓之首,豈惟一身顛覆,辱及萬世,可不圖之!”卓從之。明年,周�與榮及甘卓、紀瞻潛謀起兵攻敏。榮廢橋斂舟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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