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使亮、瓘上太宰太保印綬、侍中貂蟬,之國,官屬皆罷遣之。又矯詔赦亮、瓘官屬曰:“二公潛謀,欲危社稷,今免還第。官屬以下,一無所問。若不奉詔,便軍法從事。能率所領先出降者,封侯受賞。朕不食言。”遂收亮、瓘,殺之。
岐盛說瑋,可因兵勢誅賈模、郭彰,匡正王室,以安天下。瑋猶豫未決。會天明,帝用張華計,遣殿中將軍王宮齎騶虞幡麾眾曰:“楚王矯詔。”眾皆釋杖而走。瑋左右無復一人,窘迫不知所為,惟一奴年十四,駕牛車將赴秦王柬。帝遣謁者詔瑋還營,執之於武賁署,遂下廷尉。詔以瑋矯制害二公父子,又欲誅滅朝臣,謀圖不軌,遂斬之,時年二十一。其日大風,雷雨霹靂。詔曰:“周公決二叔之誅,漢武斷昭平之獄,所不得已者。廷尉奏瑋已伏法,情用悲痛,吾當發哀。”瑋臨死,出其懷中青紙詔,流涕以示監刑尚書劉頌曰:“受詔而行,謂為社稷,今更為罪,託體先帝,受枉如此,幸見申列。”頌亦殻ъげ荒苧鍪印9�錆輟⑨�⒉⒁娜�濉�
瑋性開濟好施,能得眾心,及此莫不隕淚,百姓為之立祠。賈后先惡瓘、亮,又忌瑋,故以計相次誅之。永寧元年,追贈驃騎將軍,封其子範為襄陽王,拜散騎常侍,後為石勒所害。
趙王倫,字子彝,宣帝第九子也,母曰柏夫人。魏嘉平初,封安樂亭侯。五等建,改封東安子,拜諫議大夫。武帝受禪,封琅邪郡王。坐使散騎將劉緝買工所將盜御裘,廷尉杜友正緝棄市,倫當與緝同罪。有司奏倫爵重屬親,不可坐。諫議大夫劉毅駁曰:“王法賞罰,不阿貴賤,然後可以齊禮制而明典刑也。倫知裘非常,蔽不語吏,與緝同罪。當以親貴議減,不得闕而不論。宜自於一時法中,如友所正。”帝是毅駁,然以倫親親故,下詔赦之。及之國,行東中郎將、宣威將軍。咸寧中,改封於趙,遷平北將軍、督鄴城守事,進安北將軍。元康初,遷徵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鎮關中。倫刑賞失中,氐、羌反叛,徵還京師。尋拜車騎將軍、太子太傅。深交賈、郭,諂事中宮,大為賈后所親信。求錄尚書,張華、裴頠固執不可。又求尚書令,華、頠復不許。
愍懷太子廢,使倫領右軍將軍。時左衛司馬督司馬雅及常從督許超,並嘗給事東宮,二人傷太子無罪,與殿中中郎士猗等謀廢賈后,復太子,以華、頠不可移,難與圖權,倫執兵之要,性貪冒,可假以濟事,乃說倫嬖人孫秀曰:“中宮兇妒無道,與賈謐等共廢太子。今國無嫡嗣,社稷將危,大臣將起大事。而公名奉事中宮,與賈、郭親善,太子之廢,皆雲豫知,一朝事起,禍必相及。何不先謀之乎?”秀許諾,言於倫,倫納焉。遂告通事令史張林及省事張衡、殿中侍御史殷渾、右衛司馬督路始,使為內應。事將起,而秀知太子聰明,若還東宮,將與賢人圖政,量己必不得志,乃更說倫曰:“太子為人剛猛,不可私請。明公素事賈后,時議皆以公為賈氏之黨。今雖欲建大功於太子,太子含宿怒,必不加賞於明公矣。當謂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此乃所以速禍也。今且緩其事,賈后必害太子,然後廢后,為太子報仇,亦足以立功,豈徒免禍而已。”倫從之。秀乃微洩其謀,使謐黨頗聞之。倫、秀因勸謐等早害太子,以絕眾望。
太子既遇害,倫、秀之謀益甚,而超、雅懼後難,欲悔其謀,乃辭疾。秀復告右衛佽飛督閭和,和從之,期四月三日丙夜一籌,以鼓聲為應。至期,乃矯詔敕三部司馬曰:“中宮與賈謐等殺吾太子,今使車騎入廢中宮。汝等皆當從命,賜爵關中侯。不從,誅三族。”於是眾皆從之。倫又矯詔開門夜入,陳兵道南,遣翊軍校尉、齊王冏將三部司馬百人,排閣而入。華林令駱休為內應,迎帝幸東堂。遂廢賈后為庶人,幽之於建始殿。收吳太妃、趙粲及韓壽妻賈午等,付暴室考竟。詔尚書以廢后事,仍收捕賈謐等,召中書監、侍中、黃門侍郎、八坐,皆夜入殿,執張華、裴頠、解結、杜斌等,於殿前殺之。尚書始疑詔有詐,郎師景露版奏請手詔。倫等以為沮眾,斬之以徇。明日,倫坐端門,屯兵北向,遣尚書和鬱持節送賈庶人於金墉。誅趙粲叔父中護軍趙浚及散騎侍郎韓豫等,內外群官多所黜免。倫尋矯詔自為使持節、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相國,侍中、王如故,一依宣、文輔魏故事,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參軍十人,掾屬二十人、兵萬人。以其世子散騎常侍荂領冗從僕射;子馥前將軍,封濟陽王;虔黃門郎,封汝陰王;羽散騎侍郎,封霸城侯。孫秀等封皆大郡,並據兵權,文武官封侯者數千人,百官總己聽於倫。
倫素庸下,無智策,復受制於秀,秀之威權振於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