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萇濟自石城津,與梁熙等會攻纏縮城,又陷之。馬建懼,自楊非退還清塞。天錫又遣將軍掌據率眾三萬,與馬建陣於洪池。苟萇遣姚萇以甲卒三千挑戰,諸將勸據擊之,以挫其鋒,據不從。天錫乃率中軍三萬次金昌。萇、熙聞天錫來逼,急攻據、建,建降於萇,遂攻據,害之,及其軍司席仂。萇進軍入清塞,乘高列陣。天錫又遣司兵趙充哲為前鋒,率勁勇五萬,與萇等戰於赤岸,哲大敗。天錫懼而奔還,至箋請降。萇至姑臧,天錫乘素車白馬,面縛輿櫬,降於軍門。萇釋縛焚櫬,送之於長安,諸郡縣悉降。堅以梁熙為持節、西中郎將、涼州刺史,領護西羌校尉,鎮姑臧。徙豪右七千餘戶於關中,五品稅百姓金銀一萬三千斤以賞軍士,餘皆安堵如故。堅封天錫重光縣之東寧鄉二百戶,號歸義侯。初,萇等將徵天錫,堅為其立第於長安,至是而居之。
堅既平涼州,又遣其安北將軍、幽州刺史苻洛為北討大都督,率幽州兵十萬討代王涉翼犍。又遣後將軍俱難與鄧羌等率步騎二十萬東出和龍,西出上郡,與洛會於涉翼犍庭。翼犍戰敗,遁於弱水。苻洛逐之,勢窘迫,退還陰山。其子翼圭縛父請降,洛等振旅而還,封賞有差。堅以翼犍荒俗,未參仁義,令入太學習禮。以翼圭執父不孝,遷之於蜀。散其部落於漢鄣邊故地,立尉、監行事,官僚領押,課之治業營生,三五取丁,優復三年無稅租。其渠帥歲終令朝獻,出入行來為之制限。堅嘗之太學,召涉翼犍問曰:“中國以學養性,而人壽考,漠北啖牛羊而人不壽,何也?”翼犍不能答。又問:“卿種人有堪將者,可召為國家用。”對曰:“漠北人能捕六畜,善馳走,逐水草而已,何堪為將!”又問:“好學否?”對曰:“若不好學,陛下用教臣何為?”堅善其答。
堅以關中水旱不時,議依鄭白故事,發其王侯已下及豪望富室僮隸三萬人,開涇水上源,鑿山起堤,通渠引瀆,以溉岡滷之田。及春而成,百姓賴其利。以涼州新附,復租賦一年。為父後者賜爵一級,孝悌力田爵二級,孤寡高年穀帛有差,女子百戶牛酒,大酺三日。
遣其尚書令苻丕率司馬慕容�、苟萇等步騎七萬寇襄陽。使楊安將樊鄧之眾為前鋒,屯騎校尉石越率精騎一萬出魯陽關,募容垂與姚萇出自南鄉,苟池等與強駑王顯將勁卒四萬從武當繼進,大會漢陽。師次沔北,晉南中郎將硃序以丕軍無舟楫,不以為虞,石越遂遊馬以渡。序大懼,固守中城。越攻陷外郛,獲船百餘艘以濟軍。丕率諸將進攻中城,遣苟池、石越、毛當以眾五萬屯於江陵。晉車騎將軍桓衝擁眾七萬為序聲援,憚池等不進,保據上明。兗州刺史彭超遣使上言于堅曰:“晉沛郡太守戴逯以卒數千戍彭城,臣請率精銳五萬攻之,願更遣重將討淮南諸城。”堅於是又遣其後將軍俱難率右將軍毛當、後禁毛盛、陵江邵保等步騎七萬寇淮陰、盱眙。揚武彭超寇鼓城。梁州刺史韋鍾寇魏興,攻太守吉挹於西城。晉將軍毛武生率眾五萬距之,與俱難等相持於淮南。
先是,梁熙遣使西域,稱揚堅之威德,並以繒彩賜諸國王,於是朝獻者十有餘國。大宛獻天馬千里駒,皆汗血、硃鬣、五色、鳳膺、麟身,及諸珍異五百餘種。堅曰:“吾思漢文之返千里馬,諮嗟美詠。今所獻馬,其悉反之,庶克念前王,彷彿古人矣。”乃命群臣作《止馬詩》而遣之,示無慾也。其下以為盛德之事,遠同漢文,於是獻詩者四百餘人。
是時苻丕久圍襄陽,御史中丞李柔劾丕以師老無功,請徵下廷尉。堅曰:“丕等費廣無成,實宜貶戮。但師已淹時,不可虛然中返,其特原之,令以功成贖罪。”因遣其黃門郎韋華持節切讓丕等,仍賜以劍,曰:“來春不捷者,汝可自裁,不足復持面見吾也。”初,丕之寇襄陽也,將急攻之,苟萇諫曰:“今以十倍之眾,積粟如山,但掠徙荊、楚之人內於許、洛,絕其糧運,使外援不接,糧盡無人,不攻自潰,何為促攻以傷將士之命?”丕從之。及堅讓至,眾鹹疑懼,莫知所為。徵南主簿河東王施進曰:“以大將軍英秀,諸將勇銳,以攻小城,何異洪爐燎羽毛。所以緩攻,欲以計制之。若決一旦之機,可指日而定。今破襄陽,上明自遁,復何所疑!願請一旬之期,以展三軍之勢。如其不捷,施請為戮首。”丕於是促圍攻之。堅將親率眾助丕等,使苻融將關東甲卒會於壽春,梁熙統河西之眾以繼中軍。融、熙並上言,以為未可興師,乃止。
太元四年,晉兗州刺史謝玄率眾數萬次於泗汭,將救彭城。苻丕陷襄陽,執南中郎將硃序,送於長安,堅署為度支尚書。以其中壘梁成為南中郎將、都督荊、揚州諸軍事、荊州刺史,領護南蠻校尉,配兵一萬鎮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