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王生,知死不撓。求仁不遠,期在忠存。
玄伯剛簡,大存名體。志在高構,增堂及陛。端委獸門,正言彌啟。臨危致命,盡其心禮。
堂堂孔明,基宇宏邈。器同生靈,獨稟先覺。標榜風流,遠明管樂。初九龍盤,雅志彌確。百六道喪,干戈迭用。苟非命世,孰掃雰雺!宗子思寧,薄言解控。釋褐中林,鬱為時棟。
士元弘長,雅性內融。崇善愛物,觀始知終。喪亂備矣。勝塗未隆。先生標之,振起清風。綢繆哲後,無妄惟時。夙夜匪懈,義在緝熙。三略既陳,霸業已基。
公琰殖根,不忘中正。豈曰模擬,實在雅性。亦既羈勒,負荷時命。推賢恭己,久而可敬。
公衡衝達,秉志淵塞。媚茲一人,臨難不惑。疇昔不造,假翮鄰國。進能徽音,退不失德。六合紛紜,人心將變。鳥擇高梧,臣須顧眄。
公瑾英達,朗心獨見。披草求君,定交一面。桓桓魏武,外託霸跡。志掩衡霍,恃戰忘敵。卓卓若人,曜奇赤壁。三光參分,宇宙暫隔。
子布擅名,遭世方擾。撫翼桑梓,息肩江表。王略威夷,吳魏同寶。遂贊宏謨,匡此霸道。桓王之薨,大業未純。把臂託孤,惟賢與親。轟哭止哀,臨難忘身。成此南面,實由老臣。才為世生,世亦須才。得而能任,貴在無猜。
昂昂子敬,拔跡草萊。荷簷吐奇,乃構雲臺。
子瑜都長,體性純懿。諫而不犯,正而不毅。將命公庭,退忘私位。豈無鶺鴒,固慎名器。
伯言謇謇,以道佐世。出能勤功,入亦獻替。謀寧社稷,妥紛挫銳。正以招疑,忠而獲戾。
元嘆邈遠,神和形檢。如彼白珪,質無塵點。立行以恆,匡主以漸。清不增潔,濁不加染。
仲翔高亮,性不和物。好是不群,折而不屈。屢摧逆鱗,直道受黜。嘆過孫陽,放同賈屈。
莘莘眾賢,千載一遇。整轡高衢,驤首天路。仰揖玄流,俯弘時務。名節殊塗,雅緻同趣。日月麗天,瞻之不墜。仁義在躬,用之不匱。尚想遐風,載揖載味。後生擊節,懦夫增氣。
從桓溫北征,作《北征賦》,皆其文之高者。嘗與王珣、伏滔同在溫坐,溫令滔讀其《北征賦》,至“聞所傳於相傳,雲獲麟於此野,誕靈物以瑞德,奚授體於虞者!疚尼父之洞泣,似實慟而非假。豈一性之足傷,乃致傷於天下”,其本至此便改韻。珣雲:“此賦方傳千載,無容率耳。今於‘天下’之後,移韻徙事,然於寫送之致,似為未盡。”滔雲:“得益寫韻一句,或為小勝。”溫曰:“卿思益之。”宏應聲答曰:“感不絕於餘心,愬流風而獨寫。”珣誦味久之,謂滔曰:“當今文章之美,故當共推此生。”
性強正亮直,雖被溫禮遇,至於辯論,每不阿屈,故榮任不至。與伏滔同在溫府,府中呼為“袁伏”。宏心恥之,每嘆曰:“公之厚恩未優國士,而與滔比肩,何辱之甚。”
謝安常賞其機對辯速。後安為揚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為東陽郡,乃祖道於冶亭。時賢皆集,安欲以卒迫試之,臨別執其手,顧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贈行。”宏應聲答曰:“輒當奉揚仁風,慰彼黎庶。”時人嘆其率而能要焉。
宏見漢時傅毅作《顯宗頌》,辭甚典雅,乃作頌九章,頌簡文之德,上之於孝武。
太元初,卒於東陽,時年四十九。撰《後漢紀》三十卷及《竹林名士傳》三卷、詩賦誄表等雜文凡三百首,傳於世。
三子:長超子,次成子,次明子。明子有父風,最知名,官至臨賀太守。
伏滔,字玄度,平昌安丘人也。有才學,少知名。州舉秀才,闢別駕,皆不就。大司馬桓溫引為參軍,深加禮接,每宴集之所,必命滔同遊。從溫伐袁真,至壽陽,以淮南屢叛,著論二篇,名曰《正淮》。其上篇曰:
淮南者,三代揚州之分也。當春秋時,吳、楚、陳、蔡之與地。戰國之末,楚全有之,而考烈王都焉。秦並天下,建立郡縣,是為九江。劉項之際,號曰東楚。爰自戰國至於晉之中興,六百有餘年,保淮南者九姓,稱兵者十一人,皆亡不旋踵,禍溢於世,而終莫戒焉。其天時歟,地勢歟,人事歟?何喪亂之若是也!試商較而論之。
夫懸象著明,而休徵表於列宿;山河衿帶,而地險彰於丘陵;治亂推移,而興亡見於人事。由此而觀,則兼也必矣。昔妖星出於東南而弱楚以亡,飛孛橫於天漢而劉安誅絕,近則火星晨見而王凌首謀,長彗宵暎而毋丘襲亂。斯則表乎天時也。彼壽陽者,南引荊汝之利,東連三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