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放你去跟日本人打一仗。你真該去跟日本人再打一仗,你那腿也真需要大治療。可你那腿根本打不了仗,你心裡也怕了打仗,你只想你的腿,你不想打仗。”
我拄鍬了,話都挑這步了,不用再裝了。
“美國人掏錢掏槍,不光是槍還有飛機大炮,還有醫院,還有藥,聽說斷手斷腳都能換的。能治你的腿。你要去,只為保你那條腿。你在討債,只是不知道該找誰討……煩啦,昨晚你就睡啦?”
我很想說:“關你屁事!”但是那老頭的眼神讓有能讓人緩和的東西,我猶豫了一下,說:“睡啦。”
郝獸醫起來了,看著我,我以一種狺狺吐獠的架勢看著他。他從我身邊錯過,看著潮溼空氣中的山下-破爛得像補丁一樣的收容站,好像根本不是在跟我說話,“真是個失了魂的傢伙呢,聽見這樣訊息,想好花招,然後就真睡得著。昨晚上營裡翻啦,阿譯去找迷龍打架,因為迷龍說所有要去的人都是欠火燒的劈柴,欠耳刮子的蒼蠅。”
他看著我,我知道我不該驚訝,但我仍驚得“啊哈”了一聲。我想象著阿譯被迷龍一隻手給捅倒的樣子,就像捅倒嬰兒。我知道這不僅僅是想象,是昨晚我大睡時發生過的事情。
郝老頭對著我做出一個五官錯位的表情,模仿阿譯被打後的爛臉,“阿譯那臉,現在這樣子。不辣,整晚上都在跟人借錢。幹啥?他連衣服帶槍都給典當啦,今兒一大早就去當鋪做水磨工夫了。他們都沒有一條腿要治,就要去,就想這回真能打個大勝仗。他們真想掙回來呢。你真的不想?你從來不想。你回頭看看。你也從來不看。”
我回頭,我回頭就可以看到山下我們補丁惡瘤一樣的收容站。剛才一直執迷於自己的心思,沒有留意到院子裡那些小小的人影正在雞飛狗跳。
我轉回頭看著郝獸醫,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