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隻死魚。他說,這聲音真美呀,美的骨頭都酥軟了的。人就真的僵硬,隨之軟下來。竟感覺著自己的臉赤紅起來,有了羞澀感。卻打電話騷擾運秋。而運秋也是被夢驚醒的,是雨墨和自己雲雨之歡了的。就聽到了電話鈴聲,接了問,找誰。雨墨說,找你。運秋卻掛了電話,罵,神精病。
天明,雨墨出巷,見一圈人圍了古墓,不知何事,以為文物局又在查什麼事兒,也沒甚在意,依自往外走,人群中卻有一人喊住了他,是三逢,說,雨墨,你幹甚去。雨墨回頭見是他,說,不幹甚麼,出去遛遛。三逢講,快過來,有驚人大發現。雨墨說,發現甚了。三逢講,考古專家來古墓,竟看見蘭坡抱了個女子,以為他拐騙了哪的姑娘,細一看,是具木乃伊呢。蘭坡保準是神智不清了,和個死人在一塊兒,還抱著人呢。雨墨就急了往過走,去至跟前,才發覺只剩了蘭坡,木乃伊是被專家運走了的,送到了研究所,要做進一步的研究。雨墨便不走了,過去尋蘭坡,發現他竟是醉著的。他就奇怪了,自己昨晚是把他送回去的,還為他鎖了門。蘭坡是怎地出來麼,竟然是醉著的。他過去拍拍他的臉,講,蘭坡,你醒醒麼,你咋便不能醒醒。蘭坡卻未醒,仍是呼嚕嚕的睡,在一旁陪他的考古隊員講,快送他回去麼。雨墨說,沒事沒事,就和三逢把他抬了,一溜煙的往回跑。陪著的考古隊員要跟,雨墨說,忙你們的去吧,這事由我管了。回屋,雨墨說,給他灌點醋吧。蘭坡喜好醋呢,也許一杯醋灌下去,屁事便沒呢。三逢便張羅著尋醋,卻發現蘭坡醋壺裡幹了的,就講,我出去買袋吧。雨墨說,不用了,你打電話,讓運秋從她飯店弄點過來,順便炒兩菜,來三碗麵,吃喝上點,只要吃喝上了,啥事都會沒呢。三逢就忙了打電話。運秋剛去飯店,說,好吧。十幾分鍾後,運秋端了飯菜過來,還捎了一瓶汾酒,講,蘭坡多了,你們還得喝麼。三逢說,我也正思酒呢,有酒喝,我便精神的很,你倒很會想麼。運秋說,不是我會想,是我有經驗嗎。都在飯店混多少年了,還不懂個這。放心,這回不讓你們醉了,我在旁邊瞅著你們。三逢說,你幹啥,還是幹啥去吧,留這裡看我們吃喝,心情緊張麼,你找個事幹去吧。沒人會怨你的。運秋講,我知呢,可蘭坡醉著你們再喝多了,這不是小事呢。三逢講,就這一瓶酒,會把我們喝醉,哪次不是半斤八兩的,小意思呢。兩個人喝一瓶酒,綿綿的,哪會醉麼。屁事沒有。運秋說,那你們喝吧,我就不管你們了,愛幹啥幹啥去。三逢說,我拉了雨墨玩去麼。運秋講,尋雨墨玩,你可尋錯人了,他是甚都不會呢,成天只玩個毛筆,連人都木了麼,和他玩,你自找沒趣呢。三逢說,我會讓他尋見樂趣呢。運秋講,除非你給他尋個女人麼。三逢說,屬這容易了。
惠妃又回到巷裡,是聽說古墓的事,她在巷裡也是呆了幾十年的,卻從未聽說有甚古墓,沒想剛走,竟出了古墓的事,便來瞅個仔細,卻知蘭坡抱了女屍呆在墓裡,她弄不懂蘭坡抽了哪根筋,或者頭腦發暈。世上再尋不下個女人,也不至於抱個女屍,丟巷裡男人的臉麼,再想,又覺自己面上掛不住,以前是自己和他好的,無緣無故離了巷,本就與人說不清,這更讓巷人以為是自己落荒而逃麼。她是追到人研究所的,卻意外知那女屍懷了孕,胎心還在跳,便越發奇了的,她的頭是大了的,想蘭坡與自己幾次沒事,倒把個女屍搞大了。就從心裡怨恨了他,每次都是匆匆結束,似乎在和一個有夫之婦偷情般,而自己如此深愛著他,竟難以感動了他,讓他擁有激|情,蘭坡是沒用的男人麼,只會乾女屍。她一怒之下返回老巷,衝進蘭坡的屋要質問他,而蘭坡睡著,是喝醉了,酒氣熏天,人正打著呼嚕。她憐惜的看看男人,心情是有些失落,想這世道真是日怪,轉眼來轉眼去,人生就變化萬千。和蘭坡相識時,還是七八歲的孩子,可待大了,自己快成老女人時,蘭坡依然還是孩子般,日日沉靦於繪畫中,這於惠妃而言,是很落寞與惆悵的,想自己是沒有魅力,難去俘獲男人的心麼,她就一時覺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蘭坡散置在茶几上的書翻,是覺無趣乏味的,她本不大喜歡讀書,有空了愛下下廚,或者上街買菜,象蘭坡似的畫畫讀書,她覺得是在浪費生命,人的光陰實在有限,一年到頭沉醉中無聊的閒事中,人的生命還有甚意義,惠妃感到蘭坡有時過得特無聊,有空哪如在廚房多呆一會兒,即便擦擦地,洗洗衣,收拾收拾屋,也要比干那般無聊的事強,儘管他的畫可以賣來錢,但在惠妃眼裡,蘭坡是應做點正經事的。
三逢拉了雨墨出去玩,要看北都的風景,雨墨說,風景全在起鳳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