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期,很多年輕人都因此捱過打,跪過祠堂。然,像這樣的強制措施,是不可能有說服力的。
於是,我的壓力就很大了。無數的知名人士、專家學者、富豪高官,紛至沓來。車輪戰果然是戰無不勝的法寶,很快我就堅持不住了。來個人就跟我拽文,像我這樣的國學半文盲,怎麼受得了。很多人引章據典,但孔夫子最大,華夷之辨,也不是可以隨便推翻的。便有許多人開始引用國外的典籍了,拜託,我是學工科的。我意志是堅定的,也沒有堅持上一個星期,就免戰牌高懸,閉門謝客了。
好在民主黨內部工作做的好,沒有發生內部矛盾,避免了我被兩面夾擊。民主黨提出“父祖之事,存而不論,自有後人評說;團結一致,振興中華,吾等奮力向前”,說白了,就是‘放下過去;展望未來’。後來,我匆匆忙忙把北方的事處理一下,就跑回安慶了。
我是總統,說不見,誰也沒有辦法。可國史館的工作人員就不行了,來個人都是身份、地位、年齡、輩份等皆在其上的,或者有著種種關係的,由不得你不見。很多人想方設法,就是想讓《清史》修不成。他們給修《清史》的工作人員,施加了極大的壓力,有些人不得不宣佈退出。這事,我也能理解。老爹尋死尋活,聲稱要與你斷絕父子關係,多半我也會屈服。
當時,主持修《清史》的,是陳寅恪——他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注':陳寅恪老先生,此時此刻還在國外讀書,不過二十七八歲。我在這裡讓他提前出場了。
陳父本身就是清進士,更不要說先人了。陳父也很明理,沒有責怪陳寅恪,卻也很矛盾,自己倒沒有什麼,可這干係到祖宗,二百多年來的所有榮耀,全變成了恥辱,這怎麼能夠接受?
看著老父親,嘆息一天天多了,人也一天天瘦了,陳寅恪也動搖了,就來找我。
我一聽也急了,別人跑了就跑了,再找就是,最多找八輩貧農,孤家寡人的人來幹活。陳寅恪可不行,他是主筆,決定史書的質量。我可是要編一部信史的。
我就問他,“是不是還想編一部信史?當初的願望,還記得否?”
陳寅恪眼淚都在眼圈裡轉,就把自己的為難之處,對我講述了一遍。
我一聽,也是,這是孝順,放什麼時候,也是美德,可《清史》怎麼辦?
我得想個辦法,在地上走了幾圈,辦法突然有了。
於是,我就把想好的藉口講給了,陳寅恪一聽之下,就高興起來,連連稱讚這個方法好。
接下來,陳父的問題順利解決了。
再後來,退出的人又紅著臉回來了,還有很多人拼命想加入其中。
一時間,修《清史》的國史館,炙手可熱。甚至有工作人員還收到了賄賂。
……
究竟什麼辦法如此好?
此事還要從孔夫子身上講起。我想出的藉口:“孔夫子筆削《春秋》,吾在此,可以……否則更為不堪。”
藉口一出,誰與爭鋒?事遂諧。
這樣的藉口,不是別人想不出。而是一般人想到了,都不好意思說,就否定了。到後來,壓力之大,我都退避三舍,還能想起此前否定的,就少了,多也不好意思用。現在,也顧不上許多,陳寅恪一用見效,流傳甚廣。
《安徽時報》在修史風波里,卻看到了商機。立刻來人與修史館聯絡,出了一筆巨資,購買其連載權。每有一章問世定稿,必在《安徽時報》上獨家刊登,轟動一時,銷量劇增。同時,《清史》也成為受關注程度最高的史書了。
這是新文化運動中,極為重要的一個部分。儘管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但人們透過此事,再次樹立起了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多年之後,陳寅恪又重寫了《明史》。《明史》是有史以來,最不可信,編造謊言最厲害的一部史書。滿清編造它,就是為了打擊漢人的民族自尊心,以利統治。陳寅恪很希望,能夠重新寫一本。然,滿清的文字獄實在可怕,銷燬了無數的資料。陳寅恪就從漢文以外蒐羅史料以治史,對一些資料窮本溯源,核訂確切,精密考證,終於完成了這個不可能任務。
第59章
在中國人的心中,什麼事最缺德?
“踢寡婦門,刨絕戶墳”——缺德帶冒煙!
我在北平其間,就幹了一把“刨絕戶墳”的事。
1918年11月25日,我開始稱病,謝絕訪客。
同日,國防軍在遵化市西北的山區,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