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事,但就怕不牢靠,他一時不敢貿然決定,婉言拒絕了。歐陽筱竹大概覺得吳天放是金融方面的專家,考慮事情周到穩妥,便也沒有強求。
歐陽筱竹安慰李輝,說不是她不肯幫忙,而是銀行怕擔風險。李輝倒沒有表現出不悅,只深情地凝視著她,說這世界上只有她對他好。歐陽筱竹以為此事已作罷。
時隔不久,李輝卻拿著田鵬遠的親筆信找到吳天放。吳天放正為上次拒絕了市長夫人一事而深感不安,因為前不久他還託田市長幫他大學剛畢業的兒子找工作。但此事幹系重大,非同小可,假如李輝把這筆錢轉出去從事不法勾當,而拿空頭支票去別的金融部門質押開信用證和貸款,到時還不了債,這天大的窟窿怎麼彌補?而自己必定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輝看吳天放躊躇不前,又掏出田市長的名片說,有市長夫人牽線,田市長親自做擔保,你難道信不過我,還不相信他們二位?
吳天放想了想,還是不敢擅作主張,弄得不好,這可是殺頭坐牢之罪啊!於是找到牛副行長、信貸科黃科長、財務科於科長一起開會討論研究。儘管有人提出風險太大的異議,但又一想到可以成倍擴大本行的存款規模,自己的政績上又能夠描上重重的一筆,還賣給田鵬遠夫婦一個面子,這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於是吳天放在徵得多數人的同意後,很快答應了李輝的要求。
李輝欣喜若狂,迅速籌集款項,在短短三個月之內,便透過青川市一家商貿公司、匯源總公司及自己的金鑫貿易公司先後五次匯入青川市金鑫貿易分公司設在中國銀行青川市分行的戶頭一億多元。
接到款項,吳天放很興奮,他立即交待手下的工作人員開出相應的大額存單給李輝與商貿公司等。其後,經吳天放同意,李輝以借款的方式,從匯入款的當天和次日先後六次從銀
行賬戶上轉走九千八百餘萬元。這樣,吳天放手中的大額存款幾乎成了空頭支票。
儘管戶頭上僅餘一千七百萬元,吳天放內心卻依然充滿了興奮,因為這畢竟來得太容易了。
後來,事態的發展果然如吳天放當初所擔心的一樣,李輝拿到這些存單後,分別到工行、建行、農行及青川市房地產信貸部和國際業務部質押和抵押。當時,以上金融單位為了證實存單的真實性,曾到吳天放的分行來調查,而吳天放明知這些存單是空頭存單,還是先後給他們出具了資信證明和保函。
在此期間,李輝將部分款項化名存入外地賬戶,又買了一輛凱迪拉克,開始花天酒地地大肆揮霍。
短短兩個月後,總部設在上海的金鑫貿易總公司即發現問題,於是開始追查李輝。吳天放這時才如夢方醒。李輝得知事情敗露,自知罪責難逃,於一個星期後在舊貨場附近臥軌身亡。經法醫鑑定,死者系自殺,生前患有艾滋病,已屬晚期。
行長吳天放後來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後悔莫及,並指天發誓道:我以一個共產黨員的身份向黨保證,在整個案件過程中沒有收受過一分錢的好處,不過是為了不想駁田市長的面子而已。
吳天放指證歐陽筱竹,如若不是她從中牽線搭橋,他怎麼會認識李輝這個無賴而又輕而易舉地相信他呢?
吳天放又指證市長田鵬遠,說李輝曾邀請他和田市長在夜總會一起小坐。其間,田市長雖並未提及李輝貸款一事的任何一個字,但吳天放見李輝同田市長關係非比尋常,自然是心領神會。
然而法律只重證據。案發後,警方經過反覆調查取證,證實李輝手裡那張名片並不是從歐陽筱竹那裡得到。筆跡專家的鑑定結果也表明,信也是李輝找人模仿田市長的筆跡寫的。至於李輝請客一事,田市長因他昔日是夫人歐陽筱竹的大學同學,二人過去就認識,事隔多年,也可以說是老友重逢,小酌一杯乃人之常情,並不況外。再者,田市長聲稱他事先並不知道李輝還同時邀請了吳天放。貸款一事更是矇在鼓裡毫不知情。很顯然是李輝別有用心地利用了他和田市長的特殊關係,使吳天放心裡產生了誤解。可以說,在這起案件中,田市長夫婦並不負有任何連帶責任。
當時還傳說市長夫人歐陽筱竹與李輝有染,但此事僅是傳說而已,並無真憑實據。即使是有,也屬個人隱私。加之李輝已死,又恐有汙市長夫人的清譽,影響到田市長的日常工作,於是也並未深究。
最後,鍾慨說道:“儘管這起詐騙案與田市長無關,但由於有夫人歐陽筱竹的介入,他的聲譽還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據說,原本提拔他當省委副書記一事就此擱淺。”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