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輝從銀行得到了大筆的錢之後,便開始揮霍無度,頻頻向歐陽筱竹發起進攻。他告訴筱竹,說他才是天底下最愛她的男人,這麼多年了一直未娶就是明證,可謂是愛我所愛,無怨無悔。說當初那幾個流氓實系田鵬遠一夥,並說當年的失火案也與田鵬遠有關,是田鵬遠欺騙了歐陽筱竹的愛情。歐陽筱竹只是抿著嘴樂,時過境遷,她已不再嫌惡李輝,有一個男人這麼多年了痴心不改不可自拔地愛著自己,無疑極大地滿足了歐陽筱竹的虛榮心,這畢竟是令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引以為榮的事情。但她並不相信李輝的話,最多也不過是將信將疑,以為他這是醋令智昏,有意挑撥離間,並當作笑談回家告訴了田鵬遠。
田鵬遠心裡一驚,但他面上不動聲色。除掉李輝的念頭更加強烈了。同時對夫人歐陽筱竹也不得不起了戒心。
李輝仍頻繁約會歐陽筱竹,終於有一天歐陽筱竹回來後頭發凌亂,雙頰緋紅。田鵬遠詢問妻子發生了什麼事,歐陽筱竹眼神慌亂,害羞不答。田鵬遠誤以為妻子與李輝有了姦情,給他戴上了綠帽子,此事對於雄心勃勃的田鵬遠來說是件奇恥大辱之事,又兼歐陽筱竹從李輝口中得知了自己的部分秘密,對他的仕宦生涯已構成一定的威脅。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心頭萌生出了殺妻之念。
其實田鵬遠真是誤會了妻子,歐陽筱竹在與李輝的約會中,只是攀談同學舊誼,緬懷大學時代的美好時光,從沒有過分之舉。她的心中一直愛的是田鵬遠,再也裝不下其他任何男人。李輝殷勤備至,用法拉利跑車載著她去兜風,去音樂吧裡聽歌,去月下水邊散步,使盡溫柔浪漫手段,花了大量的心血,破費了不少的錢鈔,卻一直久攻不下,及至剛見有些軟化鬆動,連忙湊上前去,歐陽筱竹卻又一本正經起來,弄得他束手無策,不禁心生焦躁。
他身上的無力感更加嚴重,遂去了一趟醫院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了,他被告知患有艾滋病,並且時日無多。這無疑是他在南方尋歡作樂、尋花問柳所結的惡果。
他頓時如雪水澆頂,過了良久,不禁慨嘆道:天絕我也。
人之將死,他不思悔過,反倒有一個惡毒無比的想法躍上心頭。
他想拼死一搏,他想臨死前與歐陽筱竹能共赴巫山春宵一度。一來以解思念之苦,告慰平生憾事;二來將此不治之症,趁機傳染給歐陽筱竹,然後由她再傳染給她的丈夫田鵬遠。如此便可同歸於盡。
他把歐陽筱竹約到鳳凰大酒店。他開了一間房,往房間內佈置了鮮花和蠟燭,並把自己刻意打扮得新郎一般。李輝悄悄打著如意算盤,但他的這一險惡用心卻並未得逞,他不論如何勾引、挑逗,用盡種種風流手段,歐陽筱竹都不為之所動。最後他百般無奈跪倒在歐陽筱竹腳下,涕淚俱下訴說相思之苦,求她答應幫自己了卻這一風流債。並說只要一次,一次足矣。任何一個女人都看不得男人的眼淚,歐陽筱竹驚慌失措,憐憫之心頓起,想李輝這二十年間對自己一往情深,一廂情願地做著單相思的痴夢,也著實可憐。正在猶豫不決,李輝見她心裡活動,似有些動心,便迫不及待地起來抱住歐陽筱竹,並把她抱至床上。他將歐陽筱竹壓在身下,就要來個霸王硬上弓。
誰想歐陽筱竹卻並不是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時嚇得驚醒過來,她用力地掙扎。卻並沒有大聲喊叫,意在給李輝留一點顏面。李輝見她並不喊叫,越發有恃無恐。兩人在床上撕扯了半天。本來一個女人無論如何力氣也不及男人,可李輝此時已是絕症在身,病入膏肓。幾個回合下來,竟是虛汗淋漓,氣喘如牛,一個鬆懈,竟至讓她從身下逃走了。
過了幾日,李輝本待重整旗鼓,再圖不軌。卻忽然耳聞公司總部追查自己一事。他萬沒想到這麼快總部就得知了此事。卻不知是田鵬遠黃雀在後,相機而動背後搗的鬼。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又得知了吳天放在討要無果的情況下,於今日上午已向警方報案。
他感到徹底地無望了,本來假以時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他卻已經是沒有時間了。
他不想在大獄中了卻殘生,更不願讓人五花大綁地押赴刑場槍斃。他此時萬念俱灰,覺得人生如夢,苦不堪言。不覺中信步來到舊貨場的鐵軌上。
一列火車由遠及近呼嘯駛來。他此時再不猶豫,幾步上前,一下子就躺臥在了軌道上。他心中哀嘆:與其落入法網,讓警察槍斃,再度受人恥笑,索性倒不如自行了斷。早脫苦海,早了痛苦。
當火車就要在身上碾過去的一瞬間,他突然腦中清明,心中似有一件未了之事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