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慨要提取的是神聖律師事務所主任程北可的聲音。剛才見到謝虹,令他禁不住又回憶起他在家中衛生間觸電之事,聯想到唐局長的話,忽然間靈光一現,他猛想起父親遇害後,他在清理父親的遺物中惟獨不見了家中的鑰匙,當時雖也起過疑,但過後也就慢慢淡忘了。這時他如夢初醒,悟到父親絕非河邊垂釣時失足落水,也不是讓人推入水中,而是在另一現場被害後,大膽猖狂的兇手從父親身上搜出鑰匙,又迅速潛入家中,盜走魚竿等釣具,偽造現場。而從父親最後留下的那些紙條看,還有一個人嫌疑重大,那就是與田鵬遠關係神秘的律師程北可。
父親很有可能是在跟蹤兇犯時遇害的。
而自己在家裡洗澡,熱水器漏電也當是有人蓄謀,兇犯第二次利用那串鑰匙,再次潛入家中,在熱水器上做了手腳。如此說來,案犯當是同一夥人或是同一人。
鍾慨還想得更多更遠,他想起了田鵬遠遇刺時的那個匿名報警電話,及在後來抓捕蜘蛛時那個群眾舉報電話。兩個報警口音雖聽上去大不相同,但會不會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呢?
父親鍾世傑生前曾談及,程北可在鴻圖造紙廠時,是廠文藝宣傳隊的骨幹,愛好話劇,有一定的表演天才。
如果真是這個程北可其中作祟,那以往種種疑團便可迎刃而解。
揪出了程北可,也便揪出了幕後的田鵬遠。
鍾慨覺得茅塞頓開。
鍾慨和謝虹喬扮成夫婦,去神聖律師事務所諮詢法律問題。
鍾慨特意扮成了一個大款,謝虹也塗脂抹粉,著意濃妝豔抹了一番。
一個年輕的律師站起來欲接待,謝虹表情遲疑,吞吞吐吐說想找程北可律師,鍾慨幫腔道,我們是慕程律師之大名,特意遠道而來。
年輕律師不介意,將二人熱情地引入裡間的主任室。
年輕律師道:“程主任,又是一個慕名前來找你的。您是車水馬龍忙得要命,我們是門可羅雀閒得發慌,真是讓人嫉妒死了!……”說罷,對坐在裡間正在給人耐心作著諮詢解答的程北可不無妒意地一笑,轉身退了出去。
程北可掉頭看了一眼鍾慨二人,衝鍾慨點點頭招呼道:“請坐,請稍等。”
過了片刻,程北可解答完了前一人的問題,讓她堅信法律神聖不可褻瀆,並承諾一定為她出庭辯論,討回公道。
送走了那人,程北可笑容可掬回到二人面前。
鍾慨、謝虹與程北可客套寒暄畢,彼此坐下。鍾、謝二人做出認真請教的神態,向程北可請教了諸如婚前財產、遺產等問題。
程北可熱情專業地進行了解答。
問過一些問題,鍾慨覺得差不多了,便與謝虹連連致謝著告辭,程北可微笑著起身相送,禮貌得體地將二人送出來。
出門之際,一個身穿小吊帶的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目中無人地與鍾慨二人瞬間擦肩而過。
鍾慨微微一怔,這個女人似頗有幾分面熟。
鍾慨不覺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進屋的那個女人,腦中電光石火地一閃,他已經想起了這個女人是誰。
鍾慨不動聲色,對送出門的程北可告別道:“程律師請留步,咱們回頭見!”
程北可一副職業的微笑道:“謝謝你們的信任,下來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歡迎你們二位隨時前來找我。好,回見!”
出了律師事務所,鍾慨有些抑制不住興奮道:“小謝,看來我們這一趟是不虛此行啊。”
謝虹詫道:“你怎麼敢這麼肯定?”
鍾慨笑道:“本來我還只是懷疑,心裡並沒有太大把握,可是你注意到了剛才進門的那個女人了嗎?”
謝虹道:“好像有點面熟,在哪裡見過,可是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鍾慨提醒道:“你還記得咱們吃大排檔時,有個女人經過我身邊時,失手潑了我一身菜湯嗎?”
謝虹恍然大悟道:“記得記得,我還和她吵了一架,噢,原來是她……這麼說來,你洗澡時的觸電,也不是尋常的熱水器線路老化漏電,而很可能是有人蓄意為之。”
她一邊說著,一邊歪著頭思索。
鍾慨讚賞道:“對,照這樣推理下去,程北可就更難逃嫌疑了。”
謝虹欣喜道:“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總算看到前方的曙光了。”
鍾慨笑著提醒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據以往經驗,越是到案情水落石出、真相就要大白於天下的時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