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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為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由自主地偷偷跟蹤著祁瑩,最後來到了新建成的花園小區。此處屬開發區,一幢幢的樓裡燈光零星可數,看來這裡的現房大半還未售出。
祁瑩下車,走進最末一幢樓的樓道里去。這一單元只有四層的一間房裡亮著燈。
何不為仰起臉向那間房掃了一眼,心裡怦怦亂跳。他愣了一下,轉身拔腳一鼓作氣快速
奔進對面的樓裡。他率先一步站在了四層的樓道拐角處,遙向對面的樓房望去。他選的這個地理位置不錯,透過視窗,正好可以望見對面那間惟一亮著燈光的房間,將裡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何不為望見祁瑩走進屋子,一個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祁瑩投入了那男人的懷抱。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片刻之後,燈光驟然熄滅。
忽然箏曲隱聞,從那間黑了燈的房間窗子裡悠悠飄出,正是何不為送給祁瑩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何不為看清了那個男人,是汪洋。
想不到到頭來,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良久,才想起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煙,抖著手點上,禁不住心潮起伏,悵然若失。
第十六章
在田鵬遠的授意下,歐陽筱竹的畫展被有關部門勒令停辦了。
歐陽筱竹稍一思忖,即知原委,她從凌亂不堪的畫展現場回到家中,衝坐在沙發上神態悠閒的田鵬遠嚷道:“你為什麼要禁我的畫展?”
田鵬遠若無其事道:“畫展?什麼畫展?噢,你舉辦畫展了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
起過。“
歐陽筱竹氣憤道:“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果不是你在背後授意指使,他們誰敢強行禁我的畫展?對於這些趨炎附勢的勢利之徒而言,他們可以不顧及我一個畫家的身份,但絕不會不顧及一個市長夫人的身份。”
田鵬遠聞聲“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立起身來,臉色鐵青道:“你還知道你是市長夫人?我問你,你舉辦這樣的畫展,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你畫什麼樣的畫不好,為何要畫這種丟人現眼、傷風敗俗的裸畫,並且最不能夠讓人容忍的是,還是你自己的人體寫真!你讓我面子何堪,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考慮過由此會產生什麼惡劣的政治影響沒有?”
歐陽筱竹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是一個畫家,我不懂得什麼政治,我只懂得我從事的是一門聖潔無比的藝術,任何人都無權干涉和褻瀆!包括你!”
田鵬遠冷笑一聲道:“藝術?你少拿藝術來蒙我。其實你無非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對你的關注,用這種方式來和你心目中的情敵祁瑩媲美,更進一步不客氣地說,你甚至還有更險惡的用心,你想用這種荒唐的方式把我搞臭搞狼狽,讓我坐不穩位子而辭官回家,回家來和你過平靜的二人世界。”
歐陽筱竹淚水忽然就流了下來,她抬起臉,迎著田鵬遠的目光道:“不錯,我不否認我是想挽救咱倆的婚姻,想挽回你對我曾經的愛,想和你一道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可是,這難道也有錯嗎?這難道也算是居心險惡嗎?”
田鵬遠望著委屈的妻子,緘默下來。
歐陽筱竹抹去臉上的淚水,無比傷感道:“鵬遠,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你我的婚姻不過是在做秀,是演給外人看的,那咱們還是接受這一事實,離婚吧,好離好散的分手,這樣也許對你對我都好。”
田鵬遠聽罷,面上一沉,斷然否決道:“不行。我堂堂受人尊敬的一市之長兼市委書記,妻子卻居然提出離婚,這事如果傳揚出去,你讓我在官場上如何以身作則?青川的老百姓會怎麼評價我?你將我的政治生命置於何地?”
歐陽筱竹哽咽道:“我是你的結髮妻子,你也是我今生惟一的丈夫。你既然怕咱倆支離破碎的婚姻影響了你的政治前途,你既然如此明白,那為什麼就不能痛改前非,好好地再愛我一次?”
田鵬遠覺出了歐陽筱竹的話裡有話,斜睨著眼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難道不是自始至終地在愛著你嗎?”
歐陽筱竹搖搖頭,臉上流著淚笑道:“說這話的應該是我,我才是從頭到尾、自始至終地愛著你。鵬遠,事到如今,你也用不著再存心欺騙我了,你自從官運亨通以後,就開始對我越來越冷淡了。我又不是木頭人,我感覺得到,我心裡知道你嫌棄我了,而結束咱倆婚姻的辦法,不是離婚,因為咱們不是普通的百姓,誠如你所言,這會對你的仕途造成不利的影響,你惟一的辦法,就是選擇我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