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樣。”
他勇敢地領著考利神父朝前走去,就像是把神父拴在自己那龐大的身軀上似的。
“我相信那是榛子,”迪達勒斯先生邊說邊讓夾鼻眼鏡耷拉在上衣胸前,跟隨他們而去。
“小傢伙們總會得到妥善安置的,”當他們邁出城堡大院的大門時,馬丁·坎寧翰說。
警察行了個舉手禮。
“辛苦啦,”馬丁·坎寧翰欣然說。
他向等候著的車伕打了個手勢,車伕甩了甩韁繩,直奔愛德華勳爵街而去。
揭發挨著金髮,肯尼迪小姐的頭挨著杜絲小姐的頭,雙雙出現在奧蒙德飯店的半截兒窗簾上端。
“是啊,”馬丁·坎寧翰用手指捋著鬍子說,“我給康米神父寫了封信,向他和盤托出了。”
“你不妨找咱們的朋友試試看,”鮑爾先生怯生生地建議。
“博伊德?”馬丁·坎寧翰乾乾脆脆他說,“算了吧。”
約翰·懷斯·諾蘭落在後面看名單,然後沿著科克山的下坡路匆匆趕了上來。
在市政府門前的臺階上,正往下走著的市政委員南尼蒂同往上走的市參議員考利以及市政委員亞伯拉罕·萊昂打了招呼。
總督府的車空空蕩蕩地開進了交易所街。
“喂,馬丁,”約翰·懷斯·諾蘭在《郵報》報社門口趕上了他們,說,“我看到布盧姆馬上認捐五先令哩。”
“正是這樣!”馬丁·坎寧翰接過名單來說,“還當場拍出這五先令。”
“而且二句話沒說,”鮑爾先生說。
“真不可思議,然而的確如此,”馬丁·坎寧翰補上一句。
約翰·懷斯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我認為這個猶太人的心腸倒不壞呢,”他文雅地引用了這麼一句話。
他們沿著議會街走去。
“看,吉米·亨利在那兒哪,”鮑爾先生說,“他正朝著卡瓦納的酒吧走呢。”
“果不其然,”馬丁·坎寧翰說,“快去!”
克萊爾屋外面,布萊澤斯·博伊蘭截住傑克·穆尼的內弟——這個筋骨隆起的人正醉醺醺地走向自由區。
約翰·懷斯·諾蘭和鮑爾先生落在後面,馬丁·坎寧翰則挽住一位身穿帶白斑點的深色衣服、整潔而短小精悍的人,那個人正邁著急促的腳步趔趔趄趄地從米基·安德森的鐘表鋪前走過。
“副秘書長)腳上長的雞眼可給了他點兒苦頭吃,”約翰·懷斯·諾蘭告訴鮑爾先生。
他們跟在後頭拐過街角,走向詹姆斯·卡瓦納的酒館。總督府那輛空車就在他們前方,停在埃塞克斯大門裡。馬丁·坎寧翰說個不停,頻頻開啟那張名單,吉米·亨利卻不屑一顧。
“高個兒約翰·範寧也在這裡,”約翰·懷斯·諾蘭說,“千真萬確。”
高個兒約翰·範寧站在門口,他這個龐然大物把甬道整個給堵住了。
“您好,副長官先生,”當大家停下來打招呼時,馬丁·坎寧翰說。
高個兒約翰·範寧並不為他們讓路。他毅然取下叼在嘴裡的那一大支亨利·克萊,他那雙嚴峻的大眼睛機智地怒視著他們每個人的臉。
“立法議會議員們還在心平氣和地繼續協商著吧?”他用充滿譏諷的口吻對副秘書長說。
吉米·亨利不耐煩他說,給他們那該死的愛爾蘭語鬧騰得地獄都為基督教徒裂開了口。他倒是想知道,市政典禮官究竟哪兒去啦,怎麼不來維持一下市政委員會會場上的秩序。而執權杖的老巴洛因哮喘發作病倒了。桌上沒有權杖,秩序一片混亂,連法定人數都不足。哈欽森市長在蘭迪德諾呢,由小個子洛坎·舍羅克作他的臨時代理。該死的愛爾蘭語,咱們祖先的語言。
高個兒約翰·範寧從唇間噴出一口羽毛狀的輕煙。
馬丁·坎寧翰捻著鬍子梢,輪流向副秘書長和副長官搭訕著,約翰·懷斯·諾蘭則悶聲不響。
“那個迪格納穆叫什麼名字來著?”高個兒約翰·範寧問。
吉米·亨利愁眉苦臉地抬起左腳。
“哎呀,我的雞眼啊!”他哀求著說,“行行好,咱們上樓來談吧,我好找個地方兒坐坐。唔!噢!當心點兒!”
他煩躁地從高個子約翰·範寧身旁擠過去,一徑上了樓梯。
“上來吧,”馬丁·坎寧翰對副長官說,“您大概跟他素不相識,不過,興許您認識他。”
鮑爾先生跟約翰·懷斯·諾蘭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