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採取這種打法則橫直打勝仗。”(34)。
喜怒不形於色的林彪,字裡行間,洋溢著壓抑不往的堅定和自信。
當一場舉足輕重的決戰還未打響已穩操勝券時,是多麼激動而又痛快。
克四平,下錦州,攻堅戰,林彪已不是生手了。但是,從平型關大捷,到扭轉黑土地局勢的四保臨江,三下江南,和秋風掃落葉般的夏秋冬三大攻勢,林彪最得心應手的,畢竟還是運動戰:以打巧仗著名的林彪,是位運動戰專家。他的聰明才智和技巧,在比較少拘束的運動戰中,可以得到淋漓盡致地發揮。身材纖巧的林彪,一走上運動戰的戰場,心靈就沉浸在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之中。
林彪的巧,巧在戰機的把握,戰場的選擇,對部隊特點的瞭如指掌和使用,以及走一步看幾步的遠見。
毛澤東說“宜在休整十五天即行作戰”,林彪6天就出動了。
拿破崙說:“在戰爭中只有一個有利的時機,能抓住此時機,就是天才。”
克勞塞維茨說:“在決定性地點上能夠集中多大的兵力,這取決於軍隊的絕對數量和使用軍隊的藝術,”林彪抓往了一個最好的時機,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戰場,投入了最強大的兵力,表演了一場令人擊節的拿手好戲。
林彪為廖耀湘兵團看了塊好風水,沒想到他自己的葬身之地卻是溫都爾汗。
戰爭是雄性的
東返部隊先是急行軍,後是強行軍。
原在遼西的5縱、6縱,一晝兩夜行軍250裡。
李伯秋老人說,打下錦州,後勤部門組織部隊白天晚上搶運物資。彈藥、糧食,被服,國民黨兵站倉庫的東西,能弄動的都往外弄。汽車馬車,肩挑背扛,汽油桶運到城外就推到路邊溝裡。沒處放,時間緊,飛機轟炸很厲害。當時是從最壞處想的,準備敵人重佔錦州,忙得一塌糊塗,拉到城外沒兩天,就接到命令奔遼西。
李兆韋老人說,出發前,連夜報告傷亡情況,連夜調配補充幹部。“你當營長,你當連長,你當指導員,你當排長,”遼瀋戰役打了一個多月,三個營長都沒當到頭。兵員是邊走邊補充,都是俘虜兵,不少軍裝都沒換,只把“青天白日”扯掉了。有的連80人,有的連50人,有的連20人。黑燈瞎火的,走著走著,前邊又喊:“領槍了!各連來領槍。”步槍,衝鋒槍,機槍,槍沒了,就拿幾顆手榴彈。第三天頭上傳來命令:停止前進,站在甚麼地方就把東西放在甚麼地方,除了槍支彈藥乾糧袋,全部放下。“放好了嗎?”“放好了。”“出發!”
恩格斯說:“正如在商業上說,‘時間就是金錢’一樣,在戰爭中也可以說‘時間就是軍隊’”。
蔣介石堅持收復錦州,會師大淩河,是認為共軍傷亡很大,無力再戰。他的看法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但他不理解這場戰爭更不理解共產黨人。
東進部隊徒涉大淩河。
河面寬200米左右,水深沒腰,河底是流沙。沙層很厚,雙腳不能停,停下再難拔動,越動越往下陷。有些車馬陷住了,很快就沒影了。不能去救,去救也得陷進去。遼西不少河流都是這樣子。初到東北時不識河情,不少人陷在裡面。蘇聯紅軍也吃了不少這種苦頭。
10月底,水涼砭骨,遼西戰役結束西返時,水穩處冰層已有玻璃厚了。有的在水中抽筋了,一停頓就陷進去了。上岸後不管三七二十一,連架帶拖拚命跑。不然,刀子樣的北風一溜,一會兒就凍僵了。
張耀東老人兩腿內外側,一條條筷子粗細的凸起的血管,像爬滿了蚯蚓。老人稱之為“大淩河留念”——“聚筋了。”
最苦的是女人。
當時的2師財會科會計劉淑,是騎馬過去的。
老人說,天黑,岸上河裡,吵兒巴火的,甚麼也聽不見。也不聽,就盯著那河面。河心有漩渦,那馬隨著漩渦轉,眼看要轉進去了。好像挺害怕,又好像甚麼也沒怕,也不知怎麼過去的。那馬打著哆嗦上岸了,眼前紅通通,白晃晃的。仔細一看,是戰士們在烤火,都光著屁股。
戰鬥部隊女人少,有馬騎。醫院和宣傳隊的,連馬尾巴也拽不著。
劉光濤老人說,西返過大淩河也是晚上。人踩馬踏,冰都碎了,化了。過河後在岸邊等部隊,上游突然傳來一片哭叫聲。“爹呀”,“媽呀”,鬼哭狼嚎似的,那個疼人哪。趕緊派人去看,都是師醫院和宣傳隊的女同志。
性情溫雅的師政委,把指揮渡河的幹部訓了一頓:打仗沒法子,現在為甚麼不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