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3 / 4)

司馬光等。

哲宗遂降詔貶義彥博為太子少保,詔命甫下,文彥博已經病歿家中,後遂不復議他了,文彥博死時已九十二歲,至徽宗初年才追復為太師,賜諡做忠烈。當時呂大防、劉摯等戴罪就道,各赴謫所;呂大防競死在途中,劉摯、梁燾亦先後死了。忠良無有下場,民間莫不哀悼,獨朝廷鹹稱快心不置。哲宗乃授曾布知樞密院事,許將為中書侍郎,蔡卞、黃履為尚書左右丞。

蔡卞遂與章惇商議,援引漢、唐故事,奏請哲宗殺戮元祐黨人。哲宗以為殺戮大臣,祖宗無先例,行之恐遭大下非議,便召問許將。許將總算是壞人裡揀出的好人,還有一絲兒良心存著,奏對道:“漢、唐二代,固然有殺戮黨人的事實,但是本朝列祖列宗,從未殺戮大臣,所以治道昭彰,遠過漢、唐,陛下不可不察!”哲宗點首道:“朕意亦是如此。”立宣章惇入朝,面諭道:“朕要遵守祖宗遺志,殺戮大臣一事,萬不能作,卿勿為已甚!”章惇只得唯唯聽命,退了出來,心裡想想,實不快意,因邀蔡卞到府密議,怎麼可以實現這個計劃。蔡卞道:“這是很易辦的,皇上不肯顯戮,我們難道不好暗殺嗎?

而且暗箭傷人,最無痕跡,比較明殺好多著哩!“章惇大喜道:”好辦法!“遂寫書給邢恕,叫他設法誣諂諸般人於死地。邢恕得書,即便奉行,於中山設席置酒,招高遵裕子高士京飲宴;酒過數巡,突然問道:”君可曉得元祐年間,獨不加恩經略使的緣故麼?“高士京道:”只為先公西征負罪太重的緣故。“邢恕搖首道:”不然,不然。“又問道:”尊兄高士充還在麼?“高士京道:”先兄不幸已去世了!“邢恕又嗟悼道:”可惜!

可惜!“高士京不曉得他搗的什麼鬼,瞠目問道:”莫非先公當日不蒙朝廷加恩,還有別的緣故麼?願請賜教!“邢恕道:”果然。當今皇上初立的時候,王珪作宰相,他的本意,是要立徐王,曾遣尊兄高士充來問尊公,尊公叱退尊兄,王珪的計劃遂被打消,所以得立今皇上。王珪遂憾著尊公,所以便不肯加恩。“高士京信以為真道:”啊!原來為此!“邢恕又嘆道:”可惜而今尊兄已死,無人作證了!“隨手舉壺敬了高士京一杯酒道:”然而君還可作證。現在我想把此事奏明皇上,只要君肯出來作證,不但仍可追封尊公,君亦可取得高官厚祿了。“高士京原有幾分呆氣,又值無聊,聽得可取尊官厚祿,不要說只叫他作個證人,就是叫他去殺死個人,他也願意幹的。當下他便不問事之有無,滿口應道:”謹如臺命!“邢恕甚喜,又囑咐道:”這事務要秘密,事前切勿告訴人!“高士京又答應了。牢籠已定,遂盡醉而別。

是晚,邢恕即寫書答覆章惇,說是一切安排停當。章惇遂召邢恕入京,匝月三遷至御史中丞。邢恕既居言路,遂誣奏司馬光、範祖禹等曾指斥乘輿,又使王栻替高士京作奏,謂先臣高遵裕臨死,親密囑諸子,有叱退高士充,乃立今上等事實,復使給事中葉祖洽,上奏冊立陛下時,王珪曾有異議。哲宗的頭腦,早被群奸諸佞攪昏了,況且這樁事又三面夾攻,他還有不信的嗎?當即降詔追貶王珪為萬安軍司戶,追贈高遵裕為秦國軍節度使。詔下之日,適逢太原地震,坍塌廬舍數千戶,太白星白晝數見,哲宗不由疑懼起來,避殿減膳,下詔修省。這時已是四年殘臘,因又詔五年元旦停止朝賀。章惇、蔡京、蔡卞見哲宗這樣,生怕哲宗明白過來,奸計不得行了,忙又設一蠱惑君心的計策。因為哲宗畏天,他們遂從天瑞上做作。當下由蔡京刻一玉璽,鐫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遣心腹拿到咸陽,買囑一個窮民,名做段義的,叫他假稱在古井裡發現的,獻與地方官長請賞。段義是個窮苦無賴的人,有這樣好事,如何不做,便樂於從命,歡歡喜喜拿去獻與地方官,說是夜間偶然行過一古井,見井裡發出一道靈光,上接雲霄,心想必有寶藏,下去打撈。果然得到這個國寶,不敢隱匿,特此獻出。咸陽縣也是蔡京知會了的,當下便重賞了段義,把這玉璽齎上京師,獻與哲宗,奏稱天降瑞徵,秦璽發現。哲宗見奏,即詔蔡京驗真偽。蔡京奉旨,像煞有介事地把這玉璽反覆驗辨了三日,才入朝復奏道:“微臣詳細驗辨過了,確是秦璽。”

即當駕呈上賀表一道,頌揚得到百二十分,謂是天人相應,古寶呈樣。哲宗頓時把個畏懼心換作歡喜心,即將這玉璽命名做“天授傳國受命寶璽”,次日,御大慶殿受璽,舉行朝會禮。

章惇率領百官入朝慶賀,大家又頌揚一番。哲宗大喜悅,傳旨召段義入京賜絹疋,授為右班殿直。段義又升官,又發財,連自己也不曉得是交了什麼好時運,只樂得歡喜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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