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趙府了。“郝夫人即辭回,告訴範質,去回覆了此事。
符彥卿便佔了個吉日良辰,在府門前高搭綵樓,命女兒在樓上拋球擇配。先日發帖知照韓、趙兩府,屆期命兩公子前去接球撞婚。韓、趙兩府得著帖書,也只得依照辦理了。這日,已是符小姐拋球招婿的日子,韓通命兒子吉服盛從,到樓前接球;太祖也叫趙光義鮮衣華服,打扮齊整,並選十六名家丁擁護前往。那些市街人民一齊來參觀喜事。這正是:綵球綰作同心結,美滿良緣一線牽。
要知這綵球是被韓公子接著,還是被趙光義接著,符皇姨畢竟嫁與誰家,下回分解。
第十回 皇姨招配輕擲綵球 都監賞軍大啖人肉
一座花兒錦兒攢成的綵樓矗起於符彥卿府門前,遠遠望去,只見五顏六色,鮮明燦爛,又像是一堆花朵,又像是一團錦簇。那位天仙般的符皇姨,雙手捧著個綵球兒端坐樓中,兩行侍女站立左右,就好似是綠葉扶持著牡丹。樓下人山人海,萬頭攢動,一齊擁擠在那裡湊熱鬧看喜事。惟有樓前一箭之地,不許他人越雷池一步。只是那韓公子與趙光義兩個人各享著特殊權利,在這禁地內,平分佔立著地步,等候那綵球兒帶著好姻緣飛下來。這兩家帶來的家丁,就在這特殊範圍外,分東西兩頭,一個個鵠立以俟。這時綵樓上樂聲陡作,符皇姨起離座位,執著綵球出至樓前。她那時便顧不得萬目睽睽集視於她,展動一雙秋水明澈的眼珠兒,照著樓下的韓公子與趙光義兩個,著實瞧了幾眼。趙光義是已經在她家後花園裡見過面,並且看得很清楚,認為很合意的。那韓公子是夙昔無緣,雖屬通家,卻未曾識面過,不曉得他是長子矮子,胖子瘦子,生得如何,長得怎樣,所以當時她首先向趙光義瞟了一眼,覺得他今日的打扮比前日更漂亮了,端的是人品軒昂,儀表出眾,便轉過目光去瞧韓公子。“呵呵呀!”她不看時猶可想著他三分,而今一看,便半分兒也不肯想著他了;而且還覺得,他這樣面目可憎的人須得立時離開此地,免得看著他噁心。你道那韓公子的人品到底生得怎樣,何以使她看了這等不滿意呢?原來他那副尊容實在生得十分難看,臉兒漆黑,就像一塊黑炭;背兒彎著,卻似一張彎弓。只這兩樣,便已不能入選,其餘可不必說了。當下符皇姨心兒上,眼角邊,就只有趙光義這一個可意人兒,將綵球向上高高一舉,往下輕輕一擲,真好眼力,不左不右,不偏不歪,端端準準打在趙光義頭上。韓公子一見,心裡一急,氣往上一逆,便不能甘認失敗,靜悄悄地竟自奔過來搶球。符皇姨在樓上看著,心裡又急,可是不好怎麼樣,想道:不要給他搶去,活活地把我坑殺了!說時遲,那時快,趙光義早把雙手往頭上一承接,就把個綵球兒緊緊地移抱在當胸。同時他家丁一圍上,牽到青驄馬,他一躍上去,家丁就簇擁著,一陣風回府去了。韓公子只弄得個望塵莫及,長嘆了一聲,死了這個僥倖心,沒精打采地帶了一班家丁,往他那不幸的家門而去。符皇姨此時才放了一顆心,喜滋滋帶領一群侍女下樓,進入府內,回明父母。符彥卿大喜道:“一塊石頭落了地了!
“原來符彥卿也知韓通的兒子醜陋,不堪匹配女兒;趙光義卻是有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正是女兒的適當佳偶。只是礙著世宗親為韓通的兒子作伐,推辭不得,懾於至尊的威嚴,但願不要把好女兒許給醜郎君。幸遇著兩家同時求婚,效法綵樓招配故事,得以避韓就趙,免了一種為難。於是符、趙兩府又忙著結綵懸燈,備辦喜事:一邊是女兒出嫁,一邊是公子結婚。直鬧到喜事辦畢,兩府才復歸安閒。這一段佳話,便是趙光義與符彥卿所以為翁婿緣由。
過了些時,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安遠軍節度使武行德、護國軍節度使郭從義、定國軍節度使白重贊、保大軍節度使楊廷璋等,連袂入朝,同時召見。太祖賜宴於後苑,席間從容謂諸人道:“卿等都是國家的老臣,長久鎮守在外邊,公事又繁瑣,殊不是朕所以優禮賢臣的本意。”說到這裡,王彥超已明曉太祖的意思了,忙避席跪奏道:“臣本來沒有什麼功勞,卻一向受著榮寵,心裡異常慚愧;現在年紀又衰頹了,請陛下賜臣歸老田園,這是臣極所願望的!”太祖離座,親手把他扶起,著實獎慰了一番。武行德諸人卻不懂得太祖的微旨,還只管爭著陳述自己往昔的戰功及所經的艱苦。太祖不悅道:“這都是前代的故事,何必談呢!”越日,太祖便降詔,詔免武行德、郭從義、白重贊、楊廷璋諸人節鎮的職權;惟王彥超獨得留鎮。
至是,宿衛藩鎮不可除的痼疾一朝而解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太祖宵旰憂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