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請了假回醫務室。
陳越半死不活的癱著,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
黃單說,“我去給你請了假。”
陳越回過神來,一邊捂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一邊找茬,“好學生就是不一樣,要換我這種害蟲,嘴皮子說破了,老師都不信。”
黃單抽抽嘴。
陳越想到了什麼,覺得難以置信,“你不回去上課?”
黃單掃了眼輸液瓶,淡淡的說,“你摔傷有我一半的責任,我等你掛完水。”
如果不是責任心,是別的,比如你也喜歡我,那多好啊,陳越得寸進尺,又很不要臉的想。
醫務室裡沒有多人,也沒少人,就兩個各懷心思的少年,和一個笑容親切的大姐姐,氣氛非常的溫馨,溫馨的大姐姐都快睡著了。
黃單起身走過去詢問陳越手上的燙傷,他給的燙傷膏起到的作用並不理想。
護士的睏意消失,她把桌上的眼鏡戴上,“都化膿了,我建議他去醫院,他說不去。”
黃單回頭,陳越立刻偏開視線吹口哨,瞎吹,沒什麼調調,那麼個吊兒郎當的欠揍樣,還是帥的沒邊兒。
護士說,“最好去醫院把創傷處清理掉,用碘伏天天消毒,繼續抹紅黴素,再忌個口,不要碰水,如果非要碰,就暫時包一下,在外面裹個塑膠袋子,死皮不能過早弄掉,很容易感染的。”
黃單道了謝就去跟陳越說,“掛完水就去市裡,中午醫院也有值班的。”
陳越傻逼逼的抱著一大塊糖餅不敢吃,“什麼意思?”
黃單說,“護士姐姐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去醫院看一下比較穩妥,我正好也要去醫院。”
陳越立馬就坐直了身子,“你去醫院幹什麼?”
黃單說腸胃不舒服。
陳越把兩片薄唇一抿,會不會跟上次肚子疼有關?他的眉頭也緊皺了起來,既擔憂,又很不安。
黃單閉上眼睛,手指曲著在腿上漫不經心的敲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盤算著什麼。
陳越見護士趴桌上睡了,就抓緊時間貪婪的盯著黃單,看他白到發光的臉,看他額前的黑色髮絲,看他長長彎彎的睫毛,哪兒都看,哪兒都看不夠。
黃單沒睜開眼睛,看似是睡著了,其實他沒睡,一直醒著。
學校在縣上,到城裡還挺遠的,黃單跟陳越站在路邊等車,過來了一輛麵包車,裡面有十來個人,除掉前後的座位,長板凳上也已經擠滿了,司機還讓他們上來,說有位置。
是有,就在第二排跟車門中間有個小凳子,能卡一個人,最後一排再使勁擠一擠,能塞進去一個。
陳越看一眼黃單,見他沒反應就揮揮手。
車裡沒冷氣,熱的跟蒸籠似的,人擠著人,汗味混著口氣在空氣裡漂浮,不斷刺激著人的耐心,司機不管大家的催促,他不死心,指著去市裡的路上再多拉兩個,“同學,趕緊的,你們上車了就馬上走!”
陳越笑笑,煞有其事的說,“我暈車,只能坐前面,不然上車就吐。”
這時候,車裡響起怨聲,都是年紀大點的在說,小少年不敢這麼來,對社會對大人的世界有著本能的畏懼跟戒備。
“師傅你到底走不走啊?”
“已經坐不下了好嗎?再上來倆人要往哪兒坐?”
“真受不了,本來就超載了,多賺幾個錢連命都不要了嗎?”
“師傅,這都幾點了啊,我還等著回家吃午飯呢,麻煩你快一點。”
車裡在吵,路上的兩個同學又不上車,司機煩躁的咂了下嘴皮子,什麼也沒再說,直接就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大關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搭車,每個週六下午,各地的麵包車師傅都會過來等著,先到的同學可以挑選位置,後來的同學別說挑,還有個能擠上去的地方就不錯了。
車站有,走個十幾二十分鐘能到,去了也不一定就有車,大部分情況下都要等,對於急切想要回家的學生來說,等一分鐘都很漫長,尤其是在其他同學都走了,就自己還沒走的時候,會很無助。
陳越跟劉峰都是那麼擠著回家,擠著來學校的,他們見怪不怪,哪天要是師傅在路上不帶人,那才有問題。
黃單心事重重,他在心裡喚系統先生,卻沒有得到一聲回應,焦慮跟猶豫從心裡生出,夾雜著幾分凝重,導致他的眉心越蹙越緊。
陳越以為黃單是曬的難受,他不等麵包車了,跑到前面去等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