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能有多貴?”
黃單說,“幾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幾百。”
似乎從一開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誠,那種坦誠是能交心的地步,陸匪還是沒法適應,他沉默幾瞬,“畢業有段時間了,你就沒什麼打算?”
黃單說,“經濟不景氣。”
陸匪把腿一疊,“你投簡歷了嗎?”
黃單搖頭說,“沒投。”
陸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他低頭解袖釦,把袖子捲到手肘部位,將褶||皺撫平,“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等著公司的人事主動找你?”
黃單說,“我沒那麼想。”
陸匪的言辭犀利,“大學混了四年,混了個畢業證書跟學位證書,是不是覺得人生一下子就圓滿了?”
黃單蹙眉,“你別這麼說話,我不喜歡聽。”
陸匪把腿放下來,側過頭笑,“那你想聽什麼?想聽我說你還很年輕,人生才剛開始,慢慢來,先玩個兩三年再說,不著急?”
黃單站起來,他沒生氣,只是問,“你是不是很累?”
陸匪也站起來,“季時玉,從昨晚接了你的電話到現在,我一下沒閤眼,一滴水沒喝。”
這話聽起來,有那麼幾分委屈,當事人渾然不覺,唯一的聽眾聽出來了。
倆人四目相視,氣氛莫名其妙,關係也莫名其妙。
媽的,全都莫名其妙。
陸匪的太陽穴一通亂跳,他大力按了好幾下,呼吸粗沉,嗓子乾澀,頭也疼,一晚上沒睡,很疲勞,一下子沒歇,就急急忙忙趕飛機回來,見著人,心踏實了,卻更加讓他難以平靜。
這代表著什麼,陸匪知道,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像他,簡直荒唐都了極點。
陸匪很忙,他就像一臺機器,不停的工作,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國外積累了一堆工作,回去至少要熬兩到三個通宵才能搞定,國內的收購案他是不需要操心的,可他人卻待在國內沒回去,還跑來了這裡。
有病,而且病的不輕,有必要讓秘書給他約一下醫生。
一陣靜默過後,黃單坐回去,把茶几上快涼的那碗銀耳湯推給男人,“飯剛煮上,要過會兒才能煮好,你先喝點這個吧,我煮的,放了冰糖,很好喝。”
陸匪也坐回去,他垂下眼皮,掃了眼那碗銀耳湯,色澤看起來不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舀了一勺子進嘴裡,味道也不錯。
黃單問他,“怎麼樣?”
陸匪摸一下碗口,眼皮驀然一撩,“你喝過了?”
黃單說,“就喝了一口。”
陸匪把勺子丟碗裡,“那也是喝過了,你把自己喝過的東西給別人喝,好意思?”
黃單說,“不喝算了。”
他試圖把碗從男人手裡拿走,“給我吧,我還沒喝夠呢。”
陸匪單手端著碗,紋絲不動。
黃單也不使勁拽,他淡淡的說,“這是我起早煮的,量沒有把控好,煮少了,你不喝也好,我一個人夠喝。”
陸匪幾下就給喝完了,他把碗往茶几上一扣,起身就向門口走去。
黃單抽了一下嘴角,他看到男人提了行李箱,一隻腳已經邁過了門檻,“你不跟我睡?”
陸匪的背影一僵,他回過頭,面上不見情緒波動,眼睛裡也是波瀾不起,淡定從容,只是抓著行李箱的手指收了收,“跟你睡?怎麼睡?”
黃單說,“臥室的床很大,是紅木的,也很結實,睡兩個人不會有問題。”
陸匪的指尖在行李箱把手上點幾下,“重點。”
黃單說,“我想跟你睡覺。”
陸匪睨他一眼,“快中午了,你還沒睡醒。”
黃單看著男人,“你回來,不是為了要跟我睡覺?”
陸匪聽著睡覺這兩個字,腦子裡就不受控制的想這想那,全是些少兒不宜的玩意兒,反觀青年,說話時的樣子很認真,一點曖||昧都沒有,是他自己思想齷齪。
操,陸匪深刻感覺自己跟一匹餓狼似的,這麼不挑食,不對,他挑食,挑來挑去,最後就挑中了……
目光落在青年臉上,陸匪的頭又疼了,他抿緊薄唇,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黃單說,“你的氣色很差,吃了飯就休息吧。”
陸匪心說,氣色差是誰害的?聽出了青年語氣裡的關心,他闔了闔眼,轉身拉著行李箱上樓,頭也沒回的丟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