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遠說,“我帶他回去教訓他。”
邱濤喝口茶,“別急啊,你才剛來,我們話都還沒說上呢。”
他的臉上浮現回憶之色,“我想想啊,該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起呢?是從你背信棄義說起,還是從你借刀殺人說起?又或者是從你明哲保身說起?”
聶文遠不言語,面上也不見表情。
黃單知道聶文遠在看自己,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點笑意,無聲的安撫。
一想到那次廁所的血腥一幕,黃單的整個後背就會竄起涼意,他不想看到聶文遠殺人,會坐牢,那種行為也是不對的。
況且聶文遠在官||場混,免不了得罪人,他一旦身敗名裂,多的是人撲上來,有的是方法讓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邱濤揮手讓手下退到門外,他拿了把槍在手裡,漫不經心的用帕子擦擦,“怎麼不說話了?大老遠的開車過來,怎麼也要說兩句吧。”
聶文遠不快不慢的說,“邱濤,我的小外甥很怕疼。”
邱濤以為聶文遠會說些什麼,意外的是這句,他愕然幾瞬,之後就笑了起來,要不是不合時宜,他都會送上祝福,來一句百年好合,“之前我就好奇,能不能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讓你方寸大亂,小於做到了。”
“文遠,這些年你不近女色,挺多人覺得你那方面不行,說實話,我也懷疑過,真沒想到問題出在你的性取向上面。”
邱濤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聶文遠,“你也真是的,喜歡男的就喜歡男的吧,滿大街多的是,你怎麼會跟自己的小外甥……”
黃單出聲打斷,不想再聽邱濤侮辱嘲諷男人,他是穿越過來的,男人不是,出生在這個年代,對有關同性戀的輿論承受能力會差很多,“我不是他的親外甥。”
邱濤挑挑眉毛,“所以呢?”
黃單抿嘴,邱濤是知情者,他從對方的表情變化裡看出來了。
邱濤突然就給了聶文遠一槍,毫無預兆。
黃單眼睜睜看著男人左邊的胳膊被血染紅,他的呼吸停止,又急促的厲害,指甲掐進了手心裡面。
反觀當事人,聶文遠卻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你想怎麼樣?”
邱濤交疊著腿,他沒回答聶文遠,話是對著旁邊的青年說的,“小於,你舅舅玩借刀殺人玩的漂亮,連我都比不上。”
黃單一怔,腦子裡閃過一些片段,都很零碎,他可以拼湊的,但他下意識的沒有那麼做。
“你很聰明,想必也懷疑過吧?”
邱濤拿搶不輕不重的敲著青年的頭,“醫院裡有很多你舅舅的人,你那個姐姐想出院,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訊息,卻沒把人留住,你猜他是怎麼想的?”
見青年沒有回應,邱濤說,“給你三秒時間。”
黃單一眼不眨的看著男人,跟那道漆黑的目光對上,回答著邱濤,“舅舅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姐,所以他放我姐出院,給了你出手的機會。”
“對,這就是所謂的借刀殺人,你舅舅都算計好了,他那樣的人,喜歡把每一步都提前精準的畫出來,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偏差。”
邱濤笑著搖頭,乍一聽,口氣裡全是佩服,“不過這次有點小意外,我安排的人還沒動手,你姐姐就很不幸的出了車禍,是老天爺不讓她多活一兩個小時。”
他啊了聲,“還有你全武叔叔。”
“嘖嘖,你全武叔叔跟你舅舅可是一塊兒長大的,比我跟你舅舅認識的時間還要長,你舅舅對他下手時一點都不手軟,當然,用的也是借刀殺人,借我的刀,殺他想殺的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手上還不沾血,多厲害啊。”
黃單還在看著男人。
邱濤拍手鼓掌,“文遠,論算計人心,沒人比你強,你的城府之深,誰也猜不透,我們明明可以並肩作戰,站的更高,你卻反過來對付我。”
聶文遠依舊一言不發,好似是置身事外,他受傷的那條胳膊流了很多血,滴滴答答的,在地上凝聚了一灘血跡。
邱濤又開了一槍,打在聶文遠的腿上面,“官||場裡的人誰也不比誰乾淨,像我們這樣的,誰沒幾個把柄,聶文遠,你想抽身,想從良,想洗心革面了,大可以隨便挑個人,把查出來的東西交給警||方,為什麼要拿我開刀?”
他說到後面,腦門的青筋暴起,儒雅的樣子不再,一張臉變的扭曲。
聶文遠這才去看邱濤。
邱濤幾乎是在看到聶文遠的眼睛時,就猜到了什麼,他拿著槍的手收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