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黃單把空調關上,他打了個哈欠,陸匪還是沒回來。
“叩叩”敲門聲後是陳秘的聲音,她端了一杯溫開水進來,“季先生,你餓了嗎?有想吃的東西可以告訴我,我讓人去買。”
黃單搖頭,他接過那杯水喝了兩口,沒什麼精神。
陳秘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老闆心尖上的人,挺新奇的,僅僅是一個月出頭的時間,最不可能脫單的老闆脫單了,物件還是個同性。
黃單冷淡的說,“陳秘書,我除了跟你老闆一樣是個男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陳秘立即收回打量的視線,暗暗壓下心裡的驚訝,“抱歉,季先生,老闆還在開會,過會兒就能結束了。”
黃單問道,“開這麼長時間?”
陳秘說老闆離開了一段時間,公司裡的事情堆積的有點多了,“最長一個禮拜,最快四五天,老闆就能忙完之前堆積的工作。”
黃單不再多問。
陳秘也不主動說什麼,她識趣的掩上門離開。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的霓虹閃爍著,從街頭串聯到街尾,給經過的行人車輛鍍上一層迷醉而又慵懶的光芒。
辦公室外響起皮鞋踩過大理石地面的聲音,陸匪邊打電話邊進來,“我在公司,他也在,沒有不打招呼,是你們不在家,好,知道了,我們待會兒回去。”
黃單站起來,把微亂的髮絲抓了抓,他沒說話,等著男人把電話打完。
陸匪的目光落在青年臉上,只是這麼看著,那些疲憊都會一鬨而散,他結束了通話,“走吧,跟我回家。”
黃單說,“你爸媽都在家裡等著?”
陸匪嗯了聲,把人往懷裡撈,低頭親上去,“兒子兒媳沒回來,能不等嗎?”
黃單回應了一會兒就退開了,他催促著說,“那走吧,別讓你爸媽在家等太久了。”
陸匪問道,“藥吃了沒有?”
黃單說吃了的。
陸匪下意識的問,“頭疼不疼?”
說完了就想抽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的薄唇一抿,“感覺不到疼,別的呢?有沒有哪兒不能動,手腳使不上力,頭暈目眩,或者發麻?”
黃單說都沒有,“我會注意的。”
陸匪的語調不再那麼沉悶,“那我替我全家謝謝你了。”
黃單眼神詢問。
陸匪不快不慢的說,“你出事,我就得跟著完蛋,我完蛋,我爸媽晚年能好的了?”
黃單蹙眉心,“這麼嚴重?”
陸匪說那是當然,“所以你給我好好的。”
黃單哦了聲。
這個點,路上的車流量大,回家的,出門的,全湊一塊兒去了,不斷的擦肩而過。
黃單望著模糊的夜景,他在這裡喊三哥,喊了很多次都沒有得到一點回應,真的走了。
說好的後會有期,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三哥是知情人,他不在,黃單就沒辦法瞭解這副身體腦子裡的情況,也不能再討要一些治療的藥物壓制病情。
最失望的是,黃單原本想再一次試探的問問三哥,自己能在這個世界待多長時間,現在沒機會了。
黃單的眼皮跳了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希望手術不會有什麼問題。
開著車的陸匪側頭看青年一眼,“哪兒不舒服?”
黃單說,“沒有不舒服。”
陸匪騰出手去摸青年的額頭,沒發熱,他又捏捏青年的臉,脖子,指腹在跳動的大動脈上停了停。
這種神經質的行為不會就此結束,陸匪知道,他會日復一日的重複著。
越珍惜,就越害怕失去。
如果沒有擁有過,那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他擁有了,一切就都天翻地覆。
八點左右,黃單見到了陸匪的媽媽,和他想象的差不多,雍容華貴。
陸匪換了皮鞋走近,“爸,媽,季時玉沒有痛覺,哪兒疼了也不知道,你們別欺負他。”
陸父陸母聞言都是一愣。
誰也沒想到兒子把人從國內帶回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字裡行間是明目張膽的袒護。
老兩口的臉上都不怎麼好看。
在這個家裡,女主人是陸母,她發了話,“沒有痛覺?豈不是自己有病都不清楚?太不讓人省心了。”
陸匪說,“我會看著他的。”
陸母把視線從青年身上移向兒子,“你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