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一按; 又好了。
隔著過道,一黑臉男生伸著脖子咂嘴,“陳越,這也行?”
陳越齜牙,繼續陶醉的哼唱; “我會變成童話裡……”
他突然回頭。
黃單猝不及防; 跟椅子上的男生四目相視,對方想嚇他; 而他沒表現出類似的反應。
陳越不滿的切了一聲,“你真沒勁。”
黃單動動眉頭,他認出來了; 這個男生就是當年的那個混混; 尤其是穿迷彩服的樣子; 跟軍訓照裡面一模一樣。
原來他叫陳越。
名字中規中矩,難怪沒有印象。
黃單想起來了個事,姜龍在電話裡說的那個人也叫陳越,是同一個。
他抿抿嘴,在學生時期,成績是能代表一些東西,每年拿個獎狀,獲得優秀三好學生,成為老師眼裡的重點培養物件,同時也會被同學們交好,嫉妒,羨慕,甚至隔開。
可是進入社會以後,沒人會去問你模擬考,期中期末考多少分,在班裡和年級排第幾,別人只會問在什麼地方上班,一個月賺多少,房子買了嗎,買在哪兒之類的問題。
學習好跟事業上的成就不能完全對等,越長大,就越能懂這個道理。
優秀的能一直優秀下去,越來越優秀,也能成為無業遊民,或疲於生計,在底層打拼。
而差勁的也許會一輩子差勁,永遠活成一攤爛泥,被人踩在腳下,卻也不排除能出人頭地,成為青年企業家。
多年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各佔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黃單的青春就是一個概念,很模糊,那些同學在他的時光裡沒留下丁點痕跡,他從未來重回高一,也只知道兩個人十三年後的狀況。
一個是姜龍,另一個是陳越。
前者是黃單真正留心過的,也是唯一一個從高中走到今天的老朋友,後者純粹是無意間得知的。
黃單在原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從後門進去,過道上剛好伸過來一條腿,他的腳步一頓,“同學,麻煩你把腳拿開一下。”
腳的主人歪著頭趴在桌上邊聽歌邊看《故事會》,汗味刺鼻的迷彩服短袖貼著背脊,能隱約看到堅韌年輕的線條。
黃單不再多說,他正準備抬腳跨過去,同桌姜龍就舉著正義的旗子跑了過來,攔都攔不住。
於是一點屁大的事鬧的全班同學都知道了。
姜龍也因此小火了一把。
陳越把手裡的《故事會》往桌上一丟,朝著唾沫星子亂飛的姜龍懶懶來了一句,“你丫的是不是想找打?”
他說話時,人已經站了起來,長手長腳,足足比姜龍高了將近兩個頭,也比黃單高一個頭。
班裡最高的就是陳越,誰看他都得仰望。
況且他不但長的高,還拽,這才剛開學,就差點跟隔壁班的動了拳腳。
姜龍在心裡咒罵,衝動果然是魔鬼啊,他看一眼同桌,胸膛又挺了起來,那眼神像是在說“哥們別怕,有我在”。
黃單,“……”
大家目前都還不熟,知道的就是貼在大門那裡的名次,班上的人對第一名都很好奇,學習好,又長的那麼好看,關注度自然就很高。
不止是他們,連其他班和高年級的都認為黃單是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書卷氣太濃,人又不活潑,不笑不鬧的,會讓人誤以為他膽怯,怕生,非常柔弱。
再加上黃單在十幾歲的年紀,稜角還沒打磨出來,眉眼間只有近似雕琢過的精緻。
幾點一結合,他這模樣,就極其容易激發別人的保護欲。
所以這會兒,黃單正在被全班女同學集體擔憂,被男同學同情。
當然僅僅是現在。
很快大家對黃單的評價就是嬌氣,異常統一。
陳越把椅子一拉,人又坐回去,拽了短袖領口擦下巴的汗,“鬼天氣熱的要死,都別上我這兒擋風,滾遠點。”
姜龍義憤填膺,“同學,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五湖四海都是朋友,我們能考進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就是緣分……”
“噗!”
陳越哈哈大笑,“你真逗,比你邊上這位有意思。”
他掏掏耳朵,用嘴一吹,吊兒郎當道,“一,我不是考進來的,我是花錢買進來的,二,別他媽的亂用詞語,大夏天的都讓人惡寒。”
姜龍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他拽拽同桌,“黃單,我們走!”
黃單沒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