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點點頭,“是啊,早就該死了,只不過是被什麼東西續了命。”
黃單拽出脖子裡的紅繩子,“是這個?”
齊放看看玉,好一會兒才搖頭說,“我雖然為了我哥的事兒接觸過陰陽兩界的東西,但是我看不出這玉的名堂,只能說,這玉不簡單。”
黃單把玉塞回衣領裡面,“你還沒告訴我,招魂的法子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齊放沒說。
黃單開口,“是不是要以命換命?”
齊放的額角鼓動,他的眼神也有些犀利,試圖打消青年瘋狂又錯誤的念頭,“張舒然,別折騰了,沒有意義,陳時活到現在,都是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黃單說,“他即將大學畢業,人生在剛開始。”
齊放拿勺子在咖啡裡面攪攪,端起來喝兩口,“那又怎樣?我哥出事那會兒,就已經收到了單招學校的通知書,他考了三所學校,都以高分透過了,統招成績是全國第一,他的文化課成績全班前十,大學是穩的,結果呢?人生還不是說斷就斷了。”
“張舒然,人各有命,真的,你試著信吧。”
黃單知道自己不能不信,但他卻不想去面對,他又重複了那句話,如果以命換命能改陳時的命盤,他願意。
齊放將青年的堅決看進眼底,“換不了的。”
黃單的唇角壓了壓,“總有辦法的,你告訴我,我都願意去試試。”
齊放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黃單盯著他,“是你不想說。”
齊放迎上青年的目光,“沒有什麼想不想說的,張舒然,我還是那句話,人各有命,就是那麼回事,不能較真。”
他笑了笑,明明才二十多歲,正是的時候,眼裡已經有了滄桑,“你看我,說服自己不較真了以後,不就活的人模狗樣了嗎?你也可以的。”
黃單搖搖頭,“我不行,一個人太孤獨了。”
他體會過,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就體會過了,雖然後面幾次都沒有再去體會,但那種孤獨已經深刻在靈魂裡,很不喜歡。
齊放說,“想開點吧,陳時就是你生命裡的一個過客,你早晚是要結婚生子的。”
黃單說,“我不會結婚生子。”
齊放就跟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扯吧,你是獨生子,不結婚,你家裡人能放過你?”
黃單說,“我不能接受別人。”
齊放錯愕,他半響笑起來,“真搞不懂,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情感難道跟男女之間的不同?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的?”
“你上網搜搜,別說你們還沒結婚,就是夫妻兩口子,一方出了事不在了,另一方還不是照樣重新開始,日子過的花樣百出。”
黃單說,“那是別人的故事,不是我的。”
齊放看出青年面色不悅,“行吧,你要我說,說了你又不高興,你這人啊,沒有當年有意思。”
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桌上的咖啡都會撒掉。
黃單換了個話題,“沈良當初把你哥對他的怨恨轉移到那個女生身上了,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嗎?”
齊放面露古怪之色,“誰跟你說的?”
黃單說,“沒有跟我說過,我猜的,跟畫板有關吧?”
“當年你哥救的人是夏唯,林茂,沈良他們三個,周嬌嬌袖手旁觀,跟那個女生沒有關係。”
齊放望著窗外的街市,他笑了笑說,“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人自私起來有多可怕。”
停頓幾個瞬息,齊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記得我給你們做過一次模特嗎?”
黃單說記得。
“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一中的女生喜歡沈良,以沈良自私的性子,一定會傷害她的,我看她跟我哥出事時的年紀一樣大,畫的畫也很像我哥畫的,就做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齊放說,“我用公用電話打給女生,把水庫的事說了,想讓她看清沈良的為人,離他遠一點,結果你猜對方是怎麼說的?”
“她說啊,是那個少年自己跳的水,又沒人逼他,還說關沈良什麼事,那黑白不分的語氣,跟當年的沈良夏唯林茂沒什麼兩樣,聽的我當場就掛了電話乾嘔。”
黃單的呼吸一頓。
他從周嬌嬌那兒瞭解的,水庫四周沒有人家。
如果不是齊放的哥哥,沈良他們三個那時候就死了,其實他們可以繼續活著,齊放的哥哥也是,就因為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