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奶奶看的一愣一愣的,她自言自語,“乖乖,還真是轉性了?”
聶秀琴急的在門口來回走動,眼淚也一下沒停過。
吳奶奶到底是兩隻腳都踩進棺材,站在裡面的人,她冷靜的給聶文遠打電話,把事情說了。
聶文遠有事抽不開身,先派了幾人回來找。
等到聶文遠處理了事務回來,周薇薇還是沒找到,他擰著墨黑的眉峰,“人呢?”
幾人渾身上下淌著泥水,衣服褲子看不出顏色,他們搖頭,大氣不敢出。
聶文遠看向自己的小外甥,對方在揉眼睛,似乎很不舒服,他反應過來時,腳步已經邁過去,“怎麼了?”
黃單說,“眼睛進了泥。”
聶文遠抬抬下巴,“去用水沖洗一下。”
黃單去衝過了,眼皮一直在顫,眼睛通紅,都有血絲了,他走到男人那裡,仰起臉說,“舅舅,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聶文遠的眼角往下。
黃單等半天都沒反應,他喊了聲,“舅舅?”
聶文遠將目光撤離,“沒有髒東西。”
黃單說,“還是難受。”
他要去揉眼睛,抬到半空的手被攔下來了,聶文遠說,“別用手揉,過會兒能好。”
黃單不揉了,他眯著那隻不舒服的眼睛,“舅舅,表姐去哪兒了?”
聶文遠說,“應該就在附近,走不遠的。”
黃單說,“我們都找遍了。”
聶文遠不答,他把客廳的幾人叫到門外,沉穩從容的下命令,讓他們去幾個點再仔細尋找。
一個多小時以後,周薇薇被找到帶回來了。
聶文遠預料的沒錯,她根本沒跑多遠,就在屋後的一片樹林裡,靠東的方向有幾棵樹被洪水衝倒了,她就趴在奇形怪狀的樹枝下面。
周薇薇身上穿的衣服顏色接近樹葉,黃單他們路過了幾次都沒去注意。
要不是聶文遠指出那片樹林,搞不好發現周薇薇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周薇薇的眼角有道口子,被樹枝劃的,皮肉被水泡的發白,有點噁心,她卻渾然不覺,呆呆的坐在床頭。
聶秀琴給女兒眼角的傷口上藥,她小聲哭泣著,“小薇,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也不活了,我跟你一起去地底下見你爸。”
周薇薇的眼神空洞,沒給任何回應。
黃單跟聶文遠一起離開壓抑的房間,他叫住對方,“有件事我想跟舅舅說。”
聶文遠往書房走。
黃單跟上去,進了書房就把門帶上了。
聶文遠擦火柴點菸,叼在嘴裡細長一口,“說吧。”
黃單說,“那次我去表姐家,在她面前提了我哥跟我姐,她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前幾天我提到全武叔叔,她也是那樣,突然把我撲倒,可是我提別人就不會有什麼反應。”
聶文遠,“說下去。”
黃單說,“昨天全武叔叔來看她,今天她就差點出事。”
頓了頓,他說,“我總覺得這幾件事有點奇怪,舅舅,你說我這個想法對不對?”
聶文遠吐出一團煙霧,“舅舅在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黃單說,“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沒有證據。”
聶文遠說,“相信舅舅。”
黃單抿抿嘴,“全武叔叔是不是進了新世紀?”
聶文遠,“嗯。”
黃單說,“我也想去。”
聶文遠抬起眉眼,“他去負責監督建材的運送工作,你去幹什麼?”
黃單實話實說,“我去監督全武叔叔。”
聶文遠挑眉看他。
黃單說,“全武叔叔是舅舅你的人,他如果出了什麼差池,舅舅會被連累的。”
聶文遠把菸灰彈進菸灰缸裡,“舅舅跟你說兩點,一,你全武叔叔不是舅舅的人,二,他出差池,自己負責。”
黃單只是看著男人,沒說話。
聶文遠半闔了眼簾抽菸,“舅舅以為你會提你哥的工作。”
黃單說,“我哥的工作,舅舅在我家吃飯的時候已經說過了的,他剛畢業,沒有什麼經驗,應該需要磨練。”
聶文遠撩了撩眼皮,不易察覺,“等訊息。”
黃單說,“謝謝舅舅。”
聶文遠單手捏鼻樑,“出去吧。”
黃單走到門口,“舅舅,抽菸對身體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