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理解自己打人屁||股的行為,怎麼都有種中邪了的錯覺。
上午聶文遠沒出門,他隔會兒就打個電話,不知道在跟誰交涉,面上沒有表情。
吳奶奶不但是看著聶文遠長大的,還是一手帶的他,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情不好,就把嘴上的門被鎖上了,忍住沒嘮叨,只是端了杯水過去,又端水果,像過去每一天,每一年那樣的為他著想。
聶文遠沒吃午飯就走了,他走時叮囑吳奶奶別去自己房間。
吳奶奶不明所以,“怎麼了?你房裡有什麼?”
聶文遠換上膠靴,手提著裝了皮鞋的袋子往大門口走,“小於在裡面睡覺。”
吳奶奶的眼睛一瞪,她追上去,蒼老的聲音裡透著震驚,“你說什麼,那混小子在你房裡?”
聶文遠的腳步不停,“嗯。”
吳奶奶大聲喊著,“文遠,你等等,話還沒說完呢——”
人已經走遠了。
吳奶奶把手裡的抹布一丟,蹬蹬蹬上樓,直奔聶文遠的房間,話也不說,直接拍門。
黃單早就把門反鎖了,他聽著拍門聲,就把被子矇住頭,繼續趴著睡,屁股還沒消腫,什麼也不想做,連跟老奶奶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吳奶奶在門外氣到了,她捶捶胸口,找聶秀琴說理去。
聶秀琴擔憂著女兒的病情,哪裡有心思聽吳奶奶嘮叨,她恍恍惚惚,給了“是嗎”“這樣啊”“哦”“大概吧”這類的回應,明顯的很不走心。
吳奶奶悲憤的發現,自己真的老了,別人聽她說話都覺得煩,這下子可怎麼辦……
這天晚上九點多,聶文遠回來了。
吳奶奶有個習慣,聶文遠不回來,她是不會睡的,心裡不踏實,在w城的時候也是一樣,樹大招風的道理她懂。
“文遠,吃過沒有?”
聶文遠說吃過了,“家裡沒什麼事吧?”
吳奶奶說給他把地上的鞋往牆邊放放,“有事我早給你打電話了。”
聶文遠邁步上樓。
吳奶奶在他後頭說,“那小子還在你房裡。”
聶文遠的身形一頓,他轉過身,開口問了句,“小於兩頓都沒吃?”
吳奶奶一縮脖子,這情形怎麼跟自己是故意不給人飯吃,想把人餓死的壞老太太似的,“我拍門他不搭理,怨得了誰?”
她說著,又來了氣,眼角的皺紋都在顫,“我一大把年紀了,一天拍了好幾次門,樓上樓下的跑,他倒好,連個屁都沒放!”
聶文遠說,“廚房有什麼就給他熱什麼,待會兒我下來拿。”
吳奶奶一臉不敢置信,她在樓底下把抹布撿起來,重重擦著桌子,又大力一丟,“快二十的大小夥子了,過兩年就能娶妻生子,不是小奶娃,愛吹不吃,管那麼多做什麼!”
話是那麼說,吳奶奶還是去熱了飯菜,她沒喊人,自個端上去了。
房門是掩著的,吳奶奶可以直接進去,但是她瞭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在這個家有些規矩是不能變的,她敲了敲門,聽到回應才進去。
聶文遠在給黃單上藥,可把吳奶奶也嚇壞了,端著飯菜的手都在抖。
“吳媽,別把飯菜灑了。”
吳奶奶定定神,“文遠,這是怎麼一回事?”
聶文遠說,“我打的。”
吳奶奶心想,該!這混小子無法無天的,就欠教訓,要是能早得到教訓,指不定就不會犯事蹲勞改。
她望了望上藥的人,看似過問聶家姐妹,以及他們的子女,其實並不在意,即便是教育,也就是隨便的說上兩句,不上心。
這回能對混小子動手,很讓她意外。
黃單把老奶奶的表情變化收進眼底,要是讓她知道事情真相,肯定會拿棒槌打他。
熱氣騰騰的飯菜從吳奶奶手裡移到桌上,她沒走,“文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小於這裡我來就行。”
黃單的屁股顫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吳奶奶打死也不信他的話,“你要是自己可以,那怎麼不自己動手,還要讓你舅舅這麼晚回來,連口水都喝不上?”
黃單沒想讓聶文遠給他上藥,對方沒幹過這活兒,很生疏,所以力道控制的特別差,會讓他疼。
但是聶文遠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允許誰違揹他的意願。
見沒人搭理自己,吳奶奶還是沒走,她就坐在椅子上,佈滿老年斑的臉板著,眼睛直瞪著趴在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