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還是沒出聲,他自知理虧,又摸清了男人的根骨,就不在這時候跟對方爭論。
陸匪深呼吸,“創口貼有嗎?”
黃單說有,“在電視櫃的第二個抽屜裡面。”
陸匪去開抽屜,把一板創口貼,藥棉,碘伏都拿到桌上,“你給我過來!”
黃單乖乖的照做。
男人小心翼翼的給他擦碘伏,他想說自己一點都不疼,但時機不對,還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把這件事說清楚。
系統,“小弟,不能透露的。 ”
黃單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
系統,“任務世界的禁制。”
黃單無語。
陸匪手上的動作輕柔,嘴上不饒人,“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
黃單說,“你不是在國外定居嗎?怎麼損人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陸匪眉眼沒抬,撕開創口貼包在青年食指的傷口上面,“我在國內唸完高一就出國了。”
黃單問道,“為什麼要出國?”
陸匪用指腹一點點壓著創口貼,確保邊邊角角都貼上去了,“哪來為什麼,想出國就出國了。”
黃單沒有再問。
剩下的兩菜一湯是陸匪燒的。
陸匪把飯菜端上桌,還是沒搞清自己怎麼會跑去廚房做飯,“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七八點回來。”
黃單說,“好哦。”
陸匪雙手撐住桌子,俯身問,“季時玉,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以正常人的思維,難道不應該會問“為什麼為了我大老遠的趕回來”“你是在擔心我嗎”“介意我跟別人睡,是不是在吃醋”“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或者是“你喜不喜歡我”“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之類的問題?
青年的反應很平淡,他們手沒牽,沒抱過,嘴也沒親,還沒怎麼著,就進入某種陸匪搞不清的模式,或許說,是他一時難以置信。
陸匪上網搜過,對人告白後會有哪些表現,譬如忐忑,緊張,害羞等等,青年一個不沾,要不是他的記憶很好,他都要懷疑那天聽到的告白是幻覺。
黃單認真思考後說,“沒有。”
陸匪把碗筷一丟,揉了揉額頭,“我看我是吃飽了撐的。”
黃單說,“你還沒吃。”
陸匪冷眼一掃,“我吃的油煙跟空氣。”
黃單,“……”
他夾一筷子木須肉到嘴裡,臉上一下子就浮現了笑意,“這是我炒過最好吃的一次,你嚐嚐。”
陸匪看的一愣,半響不買賬的說,“我飽了。”
黃單的聲音模糊,拉了一下男人的手,“不要鬧了,快坐下來吃飯。”
這口氣,怎麼聽都有一種寵溺在裡面,哪怕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了,那種意味也沒有消失。
陸匪又愣,他拉開椅子坐上去,拿起筷子夾木須肉,以為有多好吃,結果就是都熟了,油鹽用量也都正常的程度,就兩個字,湊合。
本想說兩句話打擊青年,把他翹上天的尾巴給揪住拽下來,但陸匪看他彎了唇角的樣子,沒說出口。
黃單嚐了另外兩個菜和湯,他脫口而出,“你的廚藝還是這麼好。”
陸匪走著神,沒聽清,“什麼?”
黃單說,“我是說,你的廚藝很好。”
陸匪吃一口飯菜,“比你好。”
黃單贊同的點點頭,沒有絲毫的不服氣,聲音裡還帶著笑,“嗯,比我好。”
陸匪猛地抬眼,他看不透青年,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黃單話不多,吃飯時更少,他沒想找話題,只是垂頭吃菜夾菜,細嚼慢嚥著,不允許誰在此時踏足他的小世界。
陸匪察覺到了,他也沒上趕著找不痛快。
一頓飯在安靜中度過,那盤木須肉黃單沒再吃,他不喜歡吃自己炒的菜,沒有幸福的味道,陸匪咬著牙吃了。
陸匪拿紙巾擦嘴,眼皮沒抬的問,“你看什麼?”
黃單單手撐著下巴,“看你。”
陸匪擦嘴的動作微頓,幾不可查,“看出來什麼了嗎?”
黃單說,“你的手掌粗糙,掌心有繭,左耳上有一顆小黑痣,下巴上有鬍渣,早上出門沒刮,看著就很扎手,臉上有一個小痘痘,新長的,上火了吧。”
陸匪紙巾下的唇角抽搐,他放下紙巾時已經恢復如常,漫不經心的開口,“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