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睛打量起來。
第一次在車站看見,覺得有點可愛,到了飯館吃飯,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直到網咖洗手間那次,少年的行為讓他想起一件噁心的事,就開始排斥和對方接觸,不想看一眼,話都懶的說一句,在一個空間裡呼吸都覺得骯髒。
陳時的眉頭緊鎖,明明是個可愛的小弟弟,人也乖順,怎麼好好的正道不走,走歪門邪道?
肯定是哪個王八蛋害的。
黃單看到他的肩膀上蹭到了一些牆灰,手伸了過去。
陳時條件反射的抬手,啪地一下揮開了。
巷子裡陷入寂靜,黃單看看手背上多出的一片淺紅,他的嘴角抿了起來,下顎線條也收了收,看起來很難過。
其實不是很疼,所以黃單沒哭出聲,只是眼睛紅了。
陳時看少年發紅的鼻子輕輕扇動,八成是又要哭了,“我家裡那頭水牛經常不聽話,我揮在它身上的力道比這不知道大了多少,它都沒哭,你有什麼好哭的?”
黃單蹙眉,“我不是牛,我是人。”
陳時扯扯嘴皮子,“不過是個玩笑,你非要那麼認真?”
黃單反問,“認真不好嗎?”
陳時噎住,認真沒有不好,認真很好。
一個人如果能把認真兩個字緊扣在自己的字典裡面,那已經比別人厲害了。
陳時就不行,長這麼大,他只有在拿筆畫畫的時候會認真起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和畫畫一樣,能讓他認真對待的事情。
黃單擦擦眼淚,算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會生氣的,你只要別再痛苦就好,我看著就心疼。
氣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陳時就在這種氣氛裡開口道歉,“我只是討厭別人的觸碰。”
黃單,“哦。”
陳時脫口而出,“你不信可以問夏唯。”
他說出那個名字,就有一股陰風吹進巷子裡,直奔這兒來的錯覺。
黃單跟個沒事人似的,不覺得怕,還前後左右的看看。
“林茂跟沈良也聽說過。”
陳時的聲音讓那種被陰風包圍的錯覺消失,他輕描淡寫,“當時我讀高二,有個高三的男生要跟我做朋友,管不住手,骨折了,這種事挺多的。”
黃單說,“哦。”
陳時瞪過去,“你剛才哦就算了,現在哦是什麼意思?還不信是嗎?”
黃單說,“沒有不信,哦是曉得了的意思。”
他不快不慢的說,“在路邊的時候,你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還往我的脖子裡蹭了很多汗,肩膀的衣服也溼了一塊,現在還沒幹。”
陳時的面色變了變,“那是情況特殊。”
黃單說,“哦。”
陳時的面部抽搐,又哦?他現在才發現,這人有能把他氣到肝疼的能力。
黃單說,“特殊情況下,你就會讓別人碰,也會碰別人。”
陳時笑了聲,“做夢呢,除非我死了。”
黃單的眼底閃了閃,“那路邊是怎麼回事?”
陳時猛地一愣,他的所有聲音卡在喉嚨裡,想不出理由來反駁,憋的臉都紅了,看起來就是吃了癟,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黃單的唇角翹了翹。
陳時的眉間出現川字,臉上的表情如同調色盤上的顏料,五彩紛呈,當時他如果想把人推開,就一定會有力氣做到,因為以前在別人試圖靠近時,他做過類似的事,不止一次。
但是他這次沒有那麼做。
為什麼沒有?
陳時在心裡問自己,想不出答案,他把這個破天荒的行為歸納為巧合。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陳時不假思索的從嘴裡蹦出來一句話,“你年紀還小,誤入歧途了可以及時退出來的。”
那話說出去,陳時就想抽自己,管這檔子幹什麼?吃飽了撐的?有可能。
黃單半響明白過來這人口中所指的歧途是什麼意思,他不能退,歧途上有他喜歡的人,他已經在途中了。
陳時看著少年,覺得對方就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被某個王八蛋騙了,還不自知,沒救了,大羅神仙來了都沒用。
有幾個學生結伴經過,打破了巷子裡圍繞的微妙氛圍。
陳時低頭點菸,啪嗒合上打火機的蓋子,“你說你在馬路上看到了夏唯,確定?”
黃單搖搖頭,“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