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衣服的包裝都沒了,不好再賣出去的。”
“好賣地呀,你這衣服包裝不都是一樣的嘛,隨便找個袋子套一下不就好啦,是不是啊小姑娘。”
“哎,好吧,阿姨,你這樣我生意真的好難做的,你把衣服給我吧,我給你退。”
年輕女孩沒有再跟大媽糾纏下去。
大媽笑呵呵的,“這就對了,衣服的錢雖然少,但理不能不講,你說是吧。”
圍觀的人漸漸的散去。
黃單心想,同樣是路邊擺攤賺錢,對窮人來說,那就是生計,是孩子的學費,是父母的藥費。
而對有錢人來說,擺攤不過是個生**驗。
工作之餘的消遣,不在乎能掙多少,在乎的不過是個生活中的“理”字。
黃單想起合租房的那幾人。
從表面看來,每個人表現的都很合常理,循規蹈矩的做著屬於他們自己的事情,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黃單知道,在這些合理表現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在偷偷做著極不合理的事情。
而黃單的任務,就是要將這個人給找出來。
“到底是誰……”
黃單將所有的人面孔從自己腦海中過了一遍,在洗||浴中心上班的阿玉,從美容院辭職回來的陳青青,從事平面設計的王海,職業不明的趙福祥和江淮,還有多年從事二房東事業的房東一家,他們有什麼顯現出不合理的地方嗎?
還是說,黃單忽略了什麼東西?他跑偏方向了?
黃單胡思亂想了一路,在小區樓底下看到一點火光,忽明忽滅。
他問著坐在臺階上抽菸的男人,“你是在這裡等我下班嗎?”
江淮對著夜空吐一口煙霧,“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黃單說,“哦。”
江淮站起來拍拍屁股,往樓道里走去,“你那什麼破公司,加班到這麼晚。”
黃單說,“專案比較趕,等忙完這陣子,會好一些。”
樓道里是感應燈,跺個腳就亮了。
江淮的嘴邊叼著煙,長腿邁開,一節節的爬著樓梯。
黃單落後一節樓梯,視線不自覺的停在男人的屁股上面,“晚上你給我打過兩個電話,是不是以為我在外面?”
江淮冷哼,“少自作多情,你那號碼跟我一朋友的很像,就差一個數字,我撥錯了而已。”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你在看什麼?”
黃單說,“我們說回上一件事,我記得自己沒有把號碼告訴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江淮把煙夾在指間,彈了彈菸灰說,“誰要跟你說回上一件事,現在說的是這件事,你剛才看的哪兒?嗯?”
黃單實話實說,“你的屁股很翹。”
江淮愣了一下,雙眼眯了起來,“小子,你在找死。”
黃單說,“你不會打我的。”
青年的語氣篤定,江淮再次愣住了,他怪笑起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黃單說,“別撒謊,你是。”
江淮唇邊的弧度凝固,他不笑了,只是用怪異的目光盯著青年。
感應燈滅了,樓道里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黃單在黑暗中說,“明天你還會在樓底下等我嗎?”
江淮嗤笑,“做夢吧你。”
黃單說,“你等我,我給你帶好吃的。”
江淮又笑,煙霧在暗中飄散,從他的唇上落在黃單的唇上。
黃單聽到男人笑著說,“小子,你當我是小孩子啊,還帶吃的。”
他抬腳跺在樓梯上,光亮一下子就把樓道帶離黑暗。
江淮面上的情緒沒有收斂乾淨,被黃單捕捉到了,還有他眼睛裡被抓包的窘迫。
短暫的靜默後,倆人前後上樓。
到五樓時,黃單停下來歇會兒,他抓著樓梯,氣息有點紊亂。
反觀江淮,呼吸平穩,一點感覺都沒有。
“二十多歲的人,還不如六七十歲的,打掃樓道的大爺都能一口氣爬完六樓。”
黃單堆堆眼鏡,他倒是想鍛鍊,可是沒時間,從凌晨開始就要觀察合租房裡的人,白天要上班,回來已經很晚了。
每天都是那麼過的,心力交瘁。
進門後,黃單發現男人站在客廳,兩片薄唇抿的很緊,像是在猶豫著什麼事,沒下好決定,“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