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真是那樣。
黃單拍拍小姑娘的後背,沒說安慰的話,顯得太蒼白。
換成是他家裡遭遇那種不幸,他也不可能放下過去,放下仇恨,往前看。
娟兒哭的很厲害,單薄的身子顫動不止,彷彿要把這些年積壓在心裡的悲傷和絕望全部發洩出來。
劉楚把人拽開,低聲在他耳邊說,“你當我是死的啊?”
黃單說,“我就是拍了兩下。”
劉楚咬牙,“我兩隻眼睛都看見她緊緊抱著你了!”
黃單,“……”
從小屋離開,黃單跟劉楚在街上的一個飯館裡吃飯,他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
飯館裡沒什麼人,街上也是,都還沒有田家的事裡面走出來。
夥計很快就上了酒菜。
黃單拿起筷子,在一盤土豆絲裡撥撥,夾一筷子到嘴裡,他蹙眉,“沒你燒的好吃。”
劉楚的唇角一勾,“那是。”
他倒一杯酒,“大少爺,你湊合湊合,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天天給你燒飯做菜。”
黃單的聲音模糊,“好哦。”
劉楚喝口酒,“你在試探娟兒的時候,做的很不錯。”
黃單說,“還可以吧,如果你做,會更好。”
劉楚一怔,隨即壞壞的笑道,“你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
黃單,“……”
倆人安靜的吃菜喝酒,像一對老夫妻。
片刻左後,黃單說,“妖對田家已經是仁至義盡,它晚上還會以身犯險嗎?”
劉楚嘖一聲,“書生不會不管娟兒,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家人。”
黃單明白了。
書生會有法子求動那隻妖的。
飯後,黃單跟劉楚在街上閒逛一圈,回了府裡。
這個時間點,離天黑還早。
劉楚在院裡練刀。
黃單坐在石桌邊喝茶吃點心,嘴裡就沒停過,等到劉楚歇下來,他剛吃完兩盤點心。
劉楚一邊拽著布巾擦汗,一邊喘氣,“你不是吃過午飯嗎?還吃了兩碗飯,怎麼回來就一直在吃?”
黃單說,“我在想事情。”
劉楚見四周無人,就把布巾扔桌上,彎腰去拍青年的肚子,“至少有五六個月了。”
黃單問道,“你想當爹?”
劉楚搖頭說不想,在他耳邊說,“我只想當你的相公。”
黃單說,“你已經是了。”
劉楚坐在他的腿上,“還不是,我們沒拜堂成親。”
黃單推推男人的後背,“你先從我腿上離開,我們再聊。”
劉楚的髮梢有汗滴落,他快速在青年的唇上親一口,“讓我坐一會兒。”
黃單很無語,“這邊不是有好幾個凳子嗎?”
劉楚沒皮沒臉,“凳子哪兒有你的大腿舒服。”
黃單,“……”
他又去推男人,“起來,我腿疼。”
劉楚耍賴,“不起。”
黃單腿上的份量特別沉,不是一個人,是一隻大猩猩,他就想趕緊讓男人起來,結果不假思索的說出一句,“我想做。”
這三個字是萬能的,在什麼時候都管用。
劉楚一聽,就立刻起身,拽著黃單回房,腳把門踢上了。
房門開啟的時候,已是黃昏。
劉楚出去了,又回來,手裡端著一盆溫水,腳步飛快,引起下人們的側目。
等那房門又一次關上,下人們在走廊交頭接耳。
“你們說,兩個大老爺們在房裡,能幹什麼啊?一干就是一整個下午。”
“不知道哎,應該是在幹很大的事情吧。”
“我聽廚房那邊說出門買個菜,匆匆忙忙的就回來了,說是外頭傳的那麼厲害,大家都很害怕,少爺和劉捕頭十有八||九是在談上午的事。”
“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什麼都沒做,妖來了,也不會害我。”
“你這話說的,好像姐妹幾個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一樣。”
“就是!”
“好了,都別說了,真是的,你們是想把妖招來嗎?”
下人們都是臉色一變,加快腳步離開。
房裡,劉楚在給黃單擦洗過後,找乾淨衣衫給他換,活兒乾的很麻利。
黃單奄奄一息,眼角還掛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