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等等,這是他的場地,他的槍,教授餘雲楓的明明一開始也是他…這什麼時候的事啊?!
胡艾歌聳了聳肩。他坐在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懸浮在半空中的轉椅上,玩著不知何時已經長得很長卻無法修理的頭髮,笑嘻嘻地撐著下巴圍觀這些人。沈萌很是帥氣的一步步浮空踏上與他平齊的位置,然後找了個好角度圍觀這些人的神情和動作。
他的聲音不會傳達給這裡除了沈萌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於是他也開始變得無所忌憚了起來:“誒誒誒,我說沈萌啊,你覺得我大哥和大嫂配不配?”“嗯。配。”沈萌一臉無可無不可的瞥了那兩人一眼,然後繼續專注地凝視著胡艾歌。胡艾歌一臉糾結地嘆了口氣:“真是的,問你等於白問啊…算了。”他專注地凝視著,臉上突然浮現起了溫柔的神情,“多好啊…大哥,大嫂,還有夏夏。都那麼幸福,我也…很開心哦。”
“我知道。”沈萌點點頭,依然是那副無可無不可的神情,眼裡卻浮現出來很罕見的溫柔。
胡艾歌將手背在腦後,抬頭望向天花板,好像能透過那裡看到燦爛灼目的陽光一般。然後他嘆了口氣。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小的時候父母背對著我頭也不回地離去,我踉踉蹌蹌地在後面跟著,摔倒時疼得嚎啕大哭。等我爬起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見了,我看見大哥和夏夏遠去的身影,然後猛然發現自己也已長大,只是自己的意識仍然幼稚的留在原地,不肯放手。”
那麼多年了,他再幼稚,畢竟也是一百多歲的人了,這些事,早就看開了。
他只怕諾幹年後,他們都離世了,什麼也和他沒有牽絆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真正的孤獨。然後等到再久一點,世界毀滅,如果他還存在,那麼大概也就已經崩潰了。
人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希望不斷成熟,然而又總給自己帶來傷痛,於是任時間緩緩流過,輕輕治癒,靜靜等待。可好不容易痊癒了,又發現自己已然匆匆老去,於是又開始盼望著年輕,最終希望破滅了,於是只能日日希望不再老去,然而就連這些,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人總要老去,最終死去。可好不容易得到了永生,卻又開始恐懼永生。希望總是那麼美好,然而一切總不能十全十美。很少有人想過,希望破滅之後的絕望吧。
這時,恰逢系統抬起頭,目光撞上胡艾歌一臉寂寞的表情,想笑又忍住了,然後嘆了口氣。
餘雲楓看見系統抬頭,正要抬起頭來看,沒注意,砰地一聲子彈朝天射出去,正中胡艾歌胸口。胡艾歌就一副流海上沾了髒東西一樣的神情,使勁朝他翻白眼,然後看著那枚子彈穿過自己,飛向不遠處的天花板,沒嵌進去,再掉下來。
【後來餘雲楓把那枚很有紀念意義的子彈撿回來了,還在中間穿了個孔,拿原來一枚項鍊上的銀鏈子穿了過去,戴在脖子上。餘詩蔓也問起過這件事,得到的回答是,這時他第一枚正中紅心的子彈,必須要好好珍藏——雖然半個專業的餘詩蔓完全看不出子彈有哪點像是進入過別的東西的。】進入劇情後的某個陰天。餘雲楓剛洗好頭髮,系統按照劇情提示在開的小店裡坐著,一手程式設計,一手拿著毛巾給自家聲稱生活不能自理的逗比宿主擦頭髮。雖然只用了一隻手,但他的手速依然奇快,速度讓【尤其是餘雲楓】人瞠目結舌。
小店門前的紅白夾雜的風鈴響了一下。餘雲楓抬了抬眼皮,有著墨綠色眼睛的青年走了進來,那青年顯然有著極好的相貌,精緻的臉孔和身體比例,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像正常人,但全身上下卻沒有一點人氣。這分明又是個越過了“恐怖谷”的人造人,同凌零一樣,甚至比凌零更加完美。
凌零顯然也和這人很熟。來人叫了聲初號,溫柔地笑著,將一沓厚厚的信紙放在桌上。凌零漠然的拿起一張端詳,雲楓也好奇地湊過去看。空白的信紙潔白乾淨甚至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正面平整,背面是無色的壓印花。這一沓信紙似乎被人精心儲存,沒有折起任何一個小角,沒有髒汙,格外乾淨。
“請替我把這個給梓漓。”青年這樣笑著對他說,“請讓餘小公子告知梓漓,然後把這個給她吧,多謝了。”
你能給我什麼。凌零瞥了他一眼,神情無謂,眼裡卻清楚明白地透露出這樣的資訊。青年無奈地笑笑,溫聲道:“你留給你宿主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和餘小公子辦完這件事,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剩下的劇情我來圓就好,你們只需要直接時光跳轉到最後一次出場,然後完成那裡的劇情,可以嗎?”
分明是詢問的語氣,卻莫名的讓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