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著腳踏車在兩邊種滿法國梧桐的柏油路上飛奔。許雲深帶著雲楓騎得飛快,認識路的雲楓在後面指揮:“停!左拐!上明槐路!右拐!去暮藍大道繁燈巷一百二十七號店!”
笑容可掬的胖店主遞給他們一個藍色的憂傷熊,還好心的借給他們一輛摩托車免得他們遲到:“哎呀,雲楓小友,又去看可可小姐嗎?您可得快著點吶,可可小姐前幾天就嚷著要讓我給她準備著雲櫻小居了,硬是不住牽牛苑,都不乖了。”
摩托車一路狂奔。
雲楓在路過一個漂亮的四合院的時候讓許雲深停了下來。他進去拿了樣東西,才又急忙催促道:“雲深哥,快走吧,明槐路盡頭才是鳳凰山呢,還有兩公里才到,遲到了我可就完蛋了。”
許雲深縱容的笑笑,沒有注意他手中是什麼。如果他知道了那是什麼,想必會瞪大眼睛,驚訝而又恐懼的緊吧。那樣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任何面對它的人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拾級而上。
“快到山頂了。”雲楓幾乎是氣喘吁吁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把自己整個人扔在了柔軟的草坪上。許雲深興致勃勃地去看那棵似乎歷史悠久的不知道是櫻花還是桃花還是別的什麼粉紅色的神奇的樹【你不累麼】,卻被雲楓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對方手忙腳亂地捂住他的嘴,小聲在他耳邊提醒他:“噓——看那裡。小心嚇到它,鳳凰的膽子很小的,一個風吹草動就會跑掉。”
許雲深立即噤了聲,轉而小心地觀察起那隻神奇的鳥兒來。那真是一隻漂亮的鳳凰,銀色的羽毛彷彿無時無刻不在閃爍著流光。它悠閒的在樹下踱著步子,姿態優雅高傲,像是移動的剛被擦亮的銀器一樣【這什麼破比喻】。
我想這也許是今天最讓我驚訝的事情了,不愧是鳳凰山。他那樣想,但很快發生的事情讓他驚訝的瞪大了眼。
“我想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雲楓笑著說。他望著一身金色長裙的少女。其實若不是系統提示他也很驚訝,這個少女的美麗不像是安清漣的溫婉,也不像是珈耶薘的天真,更不像慕浮生的柔弱。
像是山澗中的清溪,也如漫野上的雛菊。
她一身金色長裙蔓延著鳳凰紋路,不知是哪位繡孃的巧手,天衣無縫,長長的裙襬分成鳳凰羽毛的形狀。黑髮挽成了一個流雲髻,面容讓人無法形容的震撼——彷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
“這是凰炴。”雲楓小聲地對許雲深說,“凰炴是鳳凰。很漂亮吧,她是涼遲城最美的人。對了,剛剛那位老闆口中的可可小姐就是凰炴。凰炴有點任性,但大家都很寵愛她。”
“真是造物主的眷顧…如果我是涼遲城裡的人,我想我也會很樂意寵著她的,畢竟那麼漂亮的一個人。”許雲深略略感嘆了一下,少女衝著他們姿態雍容地一笑,眉心閃過火紅色的印記,神聖不可侵犯。
只是聽到“造物主的眷顧”,雲楓的表情略略扭曲了一下。許雲深關心地問他:“雲楓,你怎麼了?表情怎麼那麼奇怪?”“不,沒什麼。”他尷尬的笑了一下,墨綠色的寶石在戒指上閃閃發光,符文流動著。
對視一笑,他們並沒有打擾賞花的少女,把熊交給她,便悄悄離開了鳳凰山。
“愛別離…凰炴愛上了一個人類,但鳳凰的神不允許混淆鳳凰血統的出現。兩人執意要相愛,於是神發怒了,將這個膽大妄為的人類變成了一隻白色的鳳凰,受到詛咒的鳳凰,才是白色的。凰炴自此再也無法遇見她的愛人了。因為神的安排,她永遠都看不見愛人,就算愛人一直就在她的身邊,也看不見,因為他們只要互相觸碰就會立即死亡,而神不允許凰炴死亡……所以凰炴,掌管的是愛別離區。”
說著他又笑了,“天道那傢伙聽到了以後都快氣死了,和凰神打了一架,把她們接了過來,但似乎出了點差錯,人類變不成真正的人了,只能保持鳳凰形態了。虧得她們保持這種柏拉圖式的戀愛這麼久,居然還沒有分離或者殉情轉世什麼的。”
系統又開始了:【與至親,相愛的人乖離分散,所以苦。因為某一些因緣,所心愛的人兒離你遠去,你捨不得,所以感覺到苦。比如做父母親的,女兒出嫁或是兒子出國留學,思念總在分手後開始,常掛心頭。有的傷心流淚,哭哭啼啼;有的睡不著,吃不下。這些還不太嚴重,嚴重的是男女之間的情愛,相愛的人卻偏偏被拆散,很多情侶就因此跳樓殉情。在西方有羅密歐與朱麗葉;在東方有梁山伯與祝英臺,這些纏綿偉大的愛情故事,常使同情他們的人淚流滿襟。】雲楓照著唸了,念罷,望著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