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睜開眼,青仁驚覺他根本不在家裡。他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空曠房間內,四周的牆角各坐了幾名少年,每個人都用生氣、焦慮、恐慌,各種複雜的表情看著他。
他恍然大悟,自己剛才睡昏頭對他們大吼,他們現在一定不爽到極點了。
房內的幾位少年外表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各個穿著材質和裁縫都不俗的衣服,應該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大家各自坐在角落,不發一語,氣氛異常凝重,瞪著青仁的眼神雖不到滿懷惡意,但就是表現出了不滿情緒。
突然其中一個男孩哭了起來,白淨可愛的臉龐上有明顯的淚痕,雙眼也早已紅腫。他低聲啜泣,楚楚可憐,坐在他身旁的淡黃色長髮男孩緊握他的手,不知為什麼他瞪向青仁的目光特別凌厲。
「真不愧是花客,在這種情況下還睡得著,你已經很習慣服侍男人了吧?」那男孩怪笑一聲,挖苦及諷刺口氣十足。
「死小鬼,你說什麼蠢話?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青仁冷起臉,被那男孩的話點燃怒火,本來想道歉的話硬是吞進了喉嚨。那男孩毫不掩飾眼裡的輕視和不屑,繼續說道。
「難道不是嗎?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能睡得那麼開心,不就是專門賣身的嗎?既然是花客,你一定很會用身體勾引男人吧,你充其量不過是一隻缺乏自尊,喜歡取悅男人的寵物罷了!」
青仁二話不說大步向前,單手抓起男孩的衣領,臉色像要殺人般兇狠。一旁藍色短髮的男孩止住哭泣,驚慌失措地看著兩人,想阻止卻又不敢出手,反倒是挑釁的一方仍然毫無懼色。
「小鬼,你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小鬼就手下留情,何況從頭到尾我半句話都聽不懂,你說說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想裝傻?明明就……」
「我突然從臺灣被抓到這個國家,又莫名奇妙被帶來這裡,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啊!馬的,還被你這奇怪的小鬼罵,我是招誰惹誰了?這裡不就是一個房間而已嗎?出去不就好了!」
說完,青仁丟下男孩,怒氣衝衝地走向門,伸手轉動把手,但無論怎麼用力門把就是不動,像被灌了鉛一樣。
「這是怎樣,整人遊戲?旁邊有卡麥拉攝影機嗎?喂,外面有沒有人啊,給我開門!」
他大力敲門,高聲吶喊,不過外頭靜悄悄地,就算頭趴到了門縫邊也聽不到一點聲響。他又轉頭環視房間,發覺屋內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是完全的密室,擺明要將他們死死地關在房裡。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男孩看見青仁一連串的動作,還是半信半疑,不過敵意已經消失,他再一次緊握住旁人顫抖的小手。
「就說了我不知道,你還不快講!我們被關起來了耶!」青仁一邊跟房門抗戰一邊說。
「這裡是等待的房間,專門關高價值的商品……也就是我們。」
「商品?我們?」
「只要時間一到,就會有人把我們帶出去,然後給一堆喜好男孩的變態貴族競標拍賣。」
青仁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記得自己跟著瑪門男爵到了拍賣會場,最後還被設陷阱迷昏,而那個男人早就知道他是花客!他被輕易地陷害還渾然不知,一隻肥羊自己衝入狼堆,還是隻極品肥羊咧!
「靠!那個渾帳!我不殺了他,我就不叫劉青仁!」他青筋暴露地怒吼道。
面對突然暴怒的青仁,全部的男孩都驚詫地看著他。他吼完,轉頭蹲在黃髮男孩身前。
「你們在這裡多久了?」
「咦?你問這個要幹嘛?」
「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被騙來的?還是被賣來的?」
這些個有錢人家的小孩,怎麼看都像被騙來的。青仁想到自己在舞臺上看見的男孩,再想象一下眼前的男孩將受到那種對待,心裡就非常沈悶,悶到令人受不了。
「這種事……跟你沒有關係!」
長黃髮男孩顯然不願透露,青仁又轉向默默流淚的藍髮男孩,向他問了同樣的問題,他倒是很乾脆地說了。
「我們是被買來的。」
「伊恩!」黃髮男孩出聲阻止他,不過他意外地堅定,繼續說道。
「我跟柯奈爾原本是北國貴族的孩子,但是我們的家一夕之間破產,領地被收回,我們也被賣去作工,結果這裡的人不知道如何查到我們的身分,就把我們買來這裡,打算以高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