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我讀書少,就這麼一個詞,還是從我哥那聽來的。就你這見識,配的上這個詞。”李勝利笑嘻嘻的,頗有點學以致用的感覺。
方蟄苦笑搖頭,沒有把手收回來的意思:“我呢,就是個生意人。不論在哪做買賣,你都得迎合所謂的大勢。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現在的大勢是什麼?改革開放後,基本解決了溫飽的問題,一部分人先扶起來了。人民群眾對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國家層面,正確引導這股潮流。這種情況下,做生意正當其時。”
“這話我得記下來,說的太有水平了。”李勝利還摸出個小本本,方蟄懶得去管他了。
“我跟你說,我就吃了沒文化的虧,很多事情吧,心裡覺得不對味道,就是琢磨不出個道理來。這些年光惦記弄錢了,有時候做事沒了體統,這不好。跟你在一起,不管什麼事情,總能聽到一點道理,所以我才厚著臉皮往跟前湊,你別往心裡去啊。”李勝利這話說的,方蟄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這人啊,心軟的毛病還是得改。
“人跟人不一樣,你生下來就站在一個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就算讀書不多,耳濡目染的見識不會差。我不一樣,家裡就那麼個情況,起點太低。”方蟄沒太自誇。
李勝利聽了呵呵一笑:“我也就這點出身能說說了。”
方蟄搖搖頭:“千萬別不好意思,客觀的來說,你出身好是因為祖輩拿命搏來的。”
李勝利呆滯了一下,方蟄看他表情詭異,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認?呵呵,這是我個人的觀點,你別太當真。”
李勝利哈哈哈的笑了笑,看著方蟄的眼神更不對了。好在這時候開始上菜,方蟄拿起酒瓶倒酒,左手還在下面。一杯酒下去,從胃部開始發熱,漸漸的瀰漫全身。那種感覺,燥!
酒桌上兩位女士開始活躍氣氛,方蟄倒是把心思都放在酒菜上面,手也解放了。
“這酒是好東西,男女都能喝,大補!回頭你再問問看,有就幫忙弄點,百八十萬的我也不嫌多。”方蟄見著好東西就想囤一點的毛病犯了。
“不是,有那麼誇張麼?”李勝利還不太信,方蟄瞄他一眼:“年輕的時候,這酒別多喝。補過了反而不好,三十五歲一到,開始補就是了。你得明白一個道理,隨著改革開放,這東西以後肯定不讓生產了。現在不囤,以後你想買都沒地方買。”
李勝利低頭琢磨:“好,我信你。回去就張羅,多囤點。酒放長了也不會壞。”
四個人喝完一瓶酒,李勝利還要再開,方蟄按住了:“留著吧,下次還有機會喝。對了,給找個司機,我得回去。”一道幽怨的眼神掃過來,方蟄當著沒看見,搖搖晃晃的起身走了。
李勝利看了一眼芳芳,給個別著急的眼神。送走方蟄,李勝利回來笑道:“角色是你的了,只要我投錢就一定是你的。不過你得把自己看好了,別真到時候他不認賬了。”
“他不會看不上我吧?”芳芳有點不自信了,李勝利笑道:“你想多了,他只是謹慎。他這種人,活該發財啊。”
回到家裡,白老師居然不在,而且發了條文字訊息,老媽身體不適,回去照顧。
喝了虎骨酒的方蟄後悔的不行,本以為還能借道,現在只能去泡冷水澡降火。
邱小優次日一早就起來了,留下一張紙條:走了,拉桿箱廠的事情,上點心啊。
略帶遺憾的看了一眼臥室門口,邱小優拖著箱子走了。飛回米國,那邊的生意現在正火。她自己也有點想法,看看能不能把四件套做起來。要是做起來,加上一個拉桿箱廠,還有專賣店的股份,加一起的利益讓人難以抗拒。辛苦就辛苦一點吧。
時間哧溜一下就過去了,月底來臨,整個遠大公司高速運轉。發工資的這天到了,方蟄早早起來,每個月結算到二十五號,二十八號工人準時發工資。
財務部門早就準備好了,一人一個信封,一張紙條。具體工資你不說,沒人能知道。
不過這也就是做個樣子,那些女工怎麼可能不炫耀呢?
金盃麵包車拉著財務,方蟄開著普桑,一起來到車間。時間是上午十點,女工們心思早就不在上班上了,車間裡嘰嘰喳喳的討論,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呢。
跟上次發獎金一樣,進門後方蟄擺開陣勢,拿著表格:“叫到名字的請上前領工資。”
還是那個自制的鐵皮喇叭,方蟄一個一個的喊名字,女工一個一個的上來。裝著工資的信封一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