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受到邀請就坐下來,也是不太禮貌的。”三月兔回敬她。
“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桌子,”愛麗絲說,“這可以坐下好多人呢?還不止三個!”
“你的頭髮該剪了。”帽匠好奇地看了愛麗絲一會兒,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你應該學會不隨便評論別人,”愛麗絲板著臉說,“這是非常失禮的。”
帽匠睜大眼睛聽著,可是末了他說了句:“一隻烏鴉為什麼會像一張寫字檯呢?”
“好了,現在我們可有有趣的事了!”愛麗絲想,“我很高興猜謎語,我一定能猜出來,”她大聲說。
“你的意思是你能說出答案來嗎?”三月兔問,
“正是這樣。”愛麗絲說。
“那你怎麼想就怎麼說。”三月兔繼續說。
“我正是這樣的,”愛麗絲急忙回答,“至少……至少凡是我說的就是我想的——這是一回事,你知道。”
“根本不是一回事,”帽匠說,“那麼,你說‘凡是我吃的東西我都能看見’和‘凡是我看見的東西我都能吃’,也算是一樣的了?”三月兔加了句:“那麼說‘凡是我的東西我都喜歡’和‘凡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是我的’,也是一樣的嘍?”
睡鼠也像在說夢話一樣說道:“那麼說‘我睡覺時總要呼吸’和‘我呼吸時總在睡覺’也是一樣的嗎?”
“這對你倒真是一個樣。”帽匠對睡鼠說。談到這裡話題中斷了,大家沉默了一會,這時候愛麗絲費勁兒地想著有關烏鴉和寫字檯的事,可是她知道的確實不能算多,還是帽匠打破了沉默,“今天是這個月的幾號?”他問愛麗絲,一面從衣袋裡掏出了一隻懷錶,不安地看著,還不停地搖晃,拿到耳朵旁聽聽。
愛麗絲想了想說,“四號。”
“錯了兩天!”帽匠嘆氣說,“我告訴你不該加奶油的,”他又生氣地看著三月兔加了一句。
“這是最好的奶油了!”三月兔辯白地說。
“不錯,可是不少麵包屑也掉進去了,帽匠咕嚕著,“你不應該用麵包刀加奶油。”
三月兔洩氣地拿起懷錶看看,再放到茶杯裡泡了一會兒,又拿起來看看,但是除了說“這是最好的奶油了”,再沒別的說的了。
愛麗絲好奇地從他肩頭上看了看。“多麼奇怪的不表啊,”她說,“它告訴幾月幾日,卻不告訴時間。”
“為什麼要告訴時間呢?”帽匠嘀咕著,“你的表告訴你哪一年嗎?”
“當然不,”愛麗絲很快地回答說,“可是很長時,裡年份不會變的。”
“這也跟我的表不報時間的原因一樣。”帽匠說。
愛麗絲被弄得莫名其妙,帽匠的話聽起來沒有任何意思,然而確實是地地道道的英國話。“我不大懂你的話,”她很禮貌地說。
“睡鼠又睡著了,”帽匠說著在睡鼠的鼻子上倒了一點熱茶。
睡鼠立即晃了晃頭,沒睜開眼就說:“當然,當然,我自己正要這麼說呢。”
“你猜到那個謎語了嗎?”帽匠說愛麗絲,“沒有,我猜不出來,”愛麗絲回答,“謎底到底是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帽匠說。
“我也不清楚,”三月兔說,
愛麗絲輕輕嘆了一聲說,“我認為你應該珍惜點時間,像這樣出個沒有謎底的謎語,簡直是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
“如果你也像我一樣對時間熟悉,”帽匠說,“你就不會叫它‘寶貴的時間’,而叫它‘老夥計’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愛麗絲說。
“你當然不懂,”帽匠得意地晃著頭說,“我敢肯定你從來沒有同時間說過話。”
“也許沒有,”愛麗絲小心地回答,“但是我在學音樂的時候,總是按著時間打拍子的。”
“唉,這就完了!”帽匠說,“你最不高興人家按住它打了。如果你同它好,它會讓鐘錶聽你的話,譬如說,現在是早上九點鐘,正是上學的時間,你只要悄悄地對時間說一聲,鐘錶就會一下子轉到一點半,該吃午飯了!”
“我真希望這樣。”三月兔小聲自語道。
“那太棒了!”愛麗絲思索著說,“可是要是我還不餓怎麼辦呢?”
“一開始也可能不餓,”帽匠說,“但是隻要你喜歡,你就能把鐘錶保持在一點半鐘。”
“你是這樣辦的嗎?”愛麗絲問。
帽匠傷心地搖搖頭,“我可不行了,”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