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而已,不是嗎?”
布華沒有說話,神色變得凝重,他們不是想不到這些問題,只是他們身為當事人,很多事便沒有旁觀者那麼清楚,俗話說當局者迷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嚴默能指出來,不過是他站在三族之外的立場,更是從資訊大爆炸的時代而來。
嚴默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只要能給有角三族多增加一點罅隙,何樂而不為?
“第三,既然芭裡父親能想到利用無角人巫者和草藥讓莫頓失憶,又為什麼笨到非要讓莫頓去神殿?難道他就不擔心莫頓向神殿求救?而他能認出莫頓,其他人就認不出來?”
“第四,那位指出莫頓失憶有問題的紅角大巫來得太巧。我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世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跡可尋,所有偶然都是必然累積的結果。”
“第五,你們也說了,有人在暗中幫助芭裡,否則芭裡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把孩子生下來。你父親是什麼人?身為公爵他還會連一個沒有什麼武力的弱小女人都看不住?那麼到底是誰在幫助她?其實這點很好推斷,看誰獲得的利益最大,誰就是暗中幫助芭裡的人,更有可能此人就是所有事情背後的最大推手。”
單頓看嚴默煞有介事地推測,一開始根本就沒當回事,他從頭一直笑著聽過來,但聽到最後他的笑容已經全部收起。
嚴默總結:“你們可以好好想一想,十年前莫頓公爵身邊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者改變?你們有角人的政局又有什麼改變?而芭裡消失了幾年又再出現後,你父親對白角人的態度又是怎樣?以及之後發生了哪些會影響他判斷的事情?”
布華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他唰地站起身,又慢慢坐下。
單頓把水杯推給他。
布華抓起來一口灌下。
嚴默善解人意地道:“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先離開。我和阿戰他們就住在下城的神廟中,那裡的神侍叫仲神侍。”
布華抬頭,重新拿出一枚骨牌推到嚴默面前,“這個你先收下,如果我不在你們身邊,有這個至少可以幫你們解決一些小麻煩。”
“那就多謝了。”嚴默最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才不管人家臉色有多難看,“對了,那個孩子是白角還是黑角?你們有沒有非純色的角?”
這個問題問得很不禮貌,布華這時卻沒什麼心情和嚴默說笑,很敷衍地回答:“那孩子是白角。我們就算是混血也沒有非純色的角,要麼繼承父親,要麼就繼承母親。”
“這樣。”
四人又勉強說了一會兒話,布華眼看著就坐不住了,嚴默揮手讓他趕緊走。
布華雖然急著要去見父親,但還是和單頓兩個親自把嚴默和原戰送出公爵府。
這時天色已經變黑,但路上有路燈,天上有明月,視線還算比較清晰,一些回來遲的人自然就看到布華世子和友人親自送兩個無角人出府的經過。
門口,趴在地上哭泣的芭裡已經不在,嚴默仰頭望望月空,微微一笑。
原戰抓住他的手,“你分析的那些是真的?”
嚴默低頭,笑得狡猾,“誰知道呢,萬事都有可能。而且有些事情只看你怎麼想、從哪個角度去看而已。”
原戰似乎明白了什麼,用肩膀撞了撞他。
兩人一起笑起來,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兒,嚴默空著的手一拍腦門,“九風呢?”
同一時間,玄宇城城主府。
“大人,這是今天送來的無角羊羔。”
管家樣的有角人揮手,門口的侍者推開大門,外面正在等待的侍者抬著一排籠子進入大廳。
籠子裡傳來幼兒低低的哭泣聲,可他們的嘴巴無一例外全部被布條堵住,沒有一個能發出大聲嚎哭。這些孩子年齡都不大,看起來像是全在六歲以下,一個個都跟嚇怕了的鵪鶉一樣,縮在籠子裡只會哭泣發抖,還有的孩子看起來像是已經嚇傻了。
廳裡的人全都低著頭,只有管家在不慌不忙地介紹:“近日因為要舉行骨器大賽,各地來了很多同樣喜食無角羊羔的貴客,為此,市場上嫩羊羔的出售量就少了點。”
坐在上首的瘦削男子單手支在扶手上皺了皺眉。
管家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到附近城鎮鄉村去收購,還向遊勇協會發布了任務,相信過幾天就會有足夠的羊羔送來府上。大人,您看今天您想用哪隻?”
管家隨後示意侍者把把籠子一一送到男子面前讓他挑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