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雙眼看著馬路對面突然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墨千穿過馬路緩緩像我走來,手中那個棕灰色的檔案袋子很顯眼。我呆呆的不想動,就這麼一直看著他走過斑馬線,一步一步的靠近我。
轉過身子,我示意他邊走邊說,“找我什麼事?”冷冷的語調中沒有平時的客套,我想自從我開始知道他是顧辛月的兒子,我與他本來就無需多少客套。
“剛剛那個出來的女人是你媽?”他扯開了話題,不經意的問。
我頓時一驚,擰起眉頭轉過臉看著他,“你來多久了?”
“從你打破杯子開始,一直到你將紙巾扔進垃圾桶。”他又笑了,笑的那般人畜無害,那般令我有種想撕毀他笑容的衝動。“原來也有人可以哭得這麼鎮靜,這麼冷漠。”
“有人曾經說過你是個變態嗎?!”我冷哼道,看著他眼睛的戲謔心中的冷意更加深。
“讓我來猜猜她跟說了什麼,她和你說了你的父親,亦或是葉依姍的父親,再???”
“夠了!”我吼道,打斷了他自以為是、無理取鬧的猜測,繼而挑眉看著看,“有事就說吧,我很趕時間,如果你想繼續這樣無聊的話題,那麼恕我不能奉陪!”
李墨千的笑容有些一滯,片刻緩過神色,將手中的棕灰色的檔案袋遞給我。
馬路上的車鳴聲從我們中間呼嘯而過,我有些猶豫,但還是伸出了手接過去,慢慢的開啟。
“這個是你爸讓我交給你的合約書,那家商場的百分之60的股份轉讓書。我媽和你爸原本是希望你能自己過來拿,但我知道你估計不大想去,於是就不辭辛苦的想給你送來!”
的確,蓋了紅章的黑字白紙,我看著這份會讓我變成一個有錢人的合同,卻絲毫不見歡喜,意外的感到諷刺無比。如果說,秦柔讓我離開的報酬的是C市的房子,那麼,是否凌嘯均準備用這份合同讓我離開麼,果然是夫妻,連打發人的手段都如此不謀而合。
只覺得它們於我是多麼燙手的山芋,我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低著頭看著這幾張紙,長長地劉海遮住了我的雙眼,忽然,白色的紙張上出現了一滴水珠,接著慢慢的散開,模糊了黑色的筆墨,最終化成一團黑色的陰影。
李墨千並沒有看到我的失態,他仍在自顧自的說話,“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家商場的土地契以及股份權都是宋鬱堯打贏的。當初你爸找過他,他沒有答應,卻在你爸說會將股份留給你的時候,他又毫不猶豫的接了這個案子。”
李墨千停頓了一下,繼而慢慢吐出他最想表達的話語,“凌然,這百分之60的股份不是一個小數目,你說宋鬱堯再贏了官司突然出現你面前,這麼處心積慮的接近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譁”一聲,我將手中的白紙全部甩到他的臉上,噙滿淚水的眼睛牢牢的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先開始慍怒後又轉變為驚愕的臉,“李墨千,你就這麼討厭我!”
他的臉閃現過片刻的愧疚,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看著我眼中的晶瑩。他伸出了手想幫我抹去臉上的淚花,我猛然拍掉他的手,沙啞著嗓音:“別碰我!”
我看著那張美得妖孽的臉,心中翻騰的滋味萬千,良久,才慢慢無力而心酸的開口,“你這麼做為的是什麼呢,為什麼呢?是想告訴我宋鬱堯是個貪圖名利的人,因為這筆錢千他不折手段的靠近我,我太笨了,笨的陷進了他一開始撒的網,掙扎不出來。你呢?適時站出來讓我看清他真正的為人,將我從陷阱里拉出來,然後與他一拍兩散,最後讓我為了你偶爾的大發慈悲對你感激涕零嗎?”
李墨千的冷也瞬間變得冰冷,我笑了笑,留著淚繼續道:“可是你知道嗎?在我最傷心無助的時候,宋鬱堯一直陪伴著我,我自小沒有你那麼幸福,你恨我爸,可是他和你媽一直那麼死心塌地疼愛著你,可是我呢?我的母親不愛我,我的父親不要我,我只剩下一個宋鬱堯,即使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我也心甘情願的跳,就像一個飛蛾不知死活的撲火,因為他給了我你們任何人從來沒有給過我的溫度!”
李墨千抿了抿唇,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張了張口,
“我知道,你恨我爸,恨凌嘯均,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停的提醒我,在圖書館第三次與你見面的時候,你就曾暗示我你的身份,你提到你爸,提到你爸的祭日。再一次,在醫院裡面,你告訴我你爸是後刺激而死的。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你爸的死一直和凌嘯均有關,受刺激也是因為凌嘯均。是啊,你恨他,可是為什麼你卻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