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叔,你說何為男人?”夜天逸看向德親王。
德親王忽然一怔。
“男人者。田也,力也。田者萬里江山,千古基業。力也,建不世功勳。”夜天逸忽然轉身,看向天空,“可是若沒有女人,即便是萬里江山,千古基業,不世功勳,卻是百年孤獨,又有何意?只圖一個雁過留聲,人死留名?”
德親王沉默下來。
“德王叔,你要說的我都明白。我是夜氏的男人,父皇自小看重,在我身上傾盡心血,只想我和始祖皇帝一樣千古傳誦,將天聖大一統江山永世鞏固。我若是沒遇見月兒,也許我這一生都會按照父皇的期待,承接始祖皇帝江山萬載,將天聖推向一個新的輝煌。但是我偏偏遇上了她,她就那樣一點一滴不容忽視地住進了我的心,和這天聖的江山基業一樣,已經根植在我心中。你想我如今還如何能割捨她?割捨她,等於割捨了我的心脈。”夜天逸伸手捂住心口,看著德親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在這裡!”
“七皇子,你會讓皇上失望的!”德親王面色微變。
“父皇如今已經對我失望了!”夜天逸面色忽然很淡。
“作為你的王叔,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若是淺月小姐心裡無人還好,你可以將她的心一步步收進你的懷抱。但是她心裡有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榮王府的景世子。景世子可是不同於歷代榮王府的榮王。他不會任人擺佈。若是這樣下去,你們終有一日會因為一個紅顏釀成天下禍水。於你無益啊!”德親王幾乎有些苦口婆心。
夜天逸忽然笑了,看著德親王,“德王叔,你錯了!她心裡是有容景沒錯。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無堅不摧。”話落,他見德親王一怔,他眸光閃過一絲晦暗,“她心裡啊,始終住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是容景,而是一個很深的人。在她心裡看不見的地方,卻是無處不在。”
德親王疑惑地看著夜天逸,“七皇子,怎麼說?”
“有時候,最好的武器不是利劍,而是人心。攻心至上。”夜天逸話落,不再多說,扯過馬韁,翻身上馬,對德親王道:“德王叔,我先進宮了!那些屍體你派人放火燒了吧!”
“好!”德親王收起疑惑,點點頭。
夜天逸雙腿一夾馬腹,打馬離開,雪青色錦袍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視線。
德親王看著夜天逸身影消失,想著他的話,片刻後,對身後喊道:“來人!”
“王爺!”一人飄身而落。
“七皇子剛剛說的話你可聽到了?”德親王問向身後。
“聽到了!”那人點頭。
“將七皇子的話原封不動一字不差地傳給皇上!現在就去!”德親王吩咐。
“是!”那人身影隱了下去。
德親王待那人退下後,又看了一眼雲淺月離開的方向,轉身進了刑部。
雲淺月騎馬離開刑部這條街道後,筆直的身子忽然一軟,軟趴趴地趴在白赤鳳身上,她的臉緊貼著白馬柔順的皮毛。將腦中所有的事情都摒除乾淨,什麼也不想,只聽著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聲,忽然覺得她的世界其實也可以寧靜無比。
若是有朝一日,這般獨自一個人去放蕩江湖的話,不知道心裡會不會孤寂。
“淺月小姐?”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訝異的驚呼。
雲淺月趴著的頭抬起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青裳正站在左側前方,手裡挎了一個籃子,籃子裡裝著似乎才從山上採來的草藥。她裙襬處露著的鞋面上沾了泥土,泥土還溼著,她臉上身上一層青霜和汗漬,顯然是才從山上回來。她扯了扯嘴角,笑問,“這是上山採藥了?”
“嗯!”青裳點點頭。
“剛下山吧?趕緊回府吧!”雲淺月不欲多說,重新趴在馬上。
“淺月小姐,昨夜世子……”青裳咬了咬唇瓣,看著雲淺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快回去吧!”雲淺月不再看她,白赤鳳馱著她繼續向前走去。
青裳站在原地片刻,嘆了口氣,連忙挎著籃子向榮王府而去。
雲淺月心中清楚,昨日容景是動了心火。十面埋伏對春江花月夜,琴簫相抗,兩個人最後應該都是用了內力。他本來身有重傷,可想而知,定然是傷上加傷。不過這回的事情不同以往。小七是她心裡永遠的秘密,讓她重新的回憶一遍,她即便回憶得出,也說不出來。前世算起來都是心傷。她來到這個世界十五年都沒能忘記,即便再來個十五年又能如何?對於小七,對於容景,若是非要在她心裡分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