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袖中的手攥緊。
“你走吧!我就在這裡靜靜。”容景似乎嘆息一聲,聲音有些隱隱的疲憊。
雲淺月猛地回頭,惱怒地看著容景,“容景,我們說好不打架的!”
“是啊,說好的,可是我忍不住就生氣,就惱怒,就和你打架,就和你發脾氣,怎麼辦呢?你看,我如此不好,你要不要放棄我?扔下我不管?”容景靠著樹幹攤了攤手,手中被他把玩的玉佩滑落到他身旁的草地上。
“我放棄你,不管你,你就滿意了?開心了是嗎?”雲淺月唇瓣抿成一線,忽然一字一句地道:“好!我放棄你!”
容景身子一顫。
雲淺月再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背影挺得筆直。
“雲淺月!”容景忽然喊了一聲,坐著的身子站了起來,他剛一起身,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轟然向地上倒去。
雲淺月一驚,猛地回頭,只見往日那清瘦挺拔秀雅的身影如玉山一般轟然倒塌,他胸前那一大片鮮紅的血灼傷了她的眼睛,她瞳仁猛地一縮,轉身向他奔去。
但即便她速度再快,也不及他倒下的速度快。
“砰”地一聲,他倒在了草地上。
雲淺月只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霎那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口子如一座山峰被硬生生地劈開了一道山澗一般,在她心坎處劈開。轟地一聲,她的頭暈了暈,眼前金星四冒,忽然那一瞬間看不清什麼東西,她定了定神,才緩緩地蹲下身,顫抖地抱住容景的身子,聲音啞得不能再啞,輕得不能再輕,“容景……”
容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昏了過去。
雲淺月顫抖著伸手去給容景把脈,手剛碰到他的脈搏,猛地一縮,她啞著嗓子對容楓喊,“容楓,快過來!”
容楓聽見雲淺月的喊聲,連忙來到她身邊,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一變。
凌蓮和伊雪也齊齊趕來,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樣面色大變,“小姐,景世子……”
“趕緊帶他回府!”容楓當機立斷,彎身去抱起容景。
雲淺月點點頭,站起身,腿有些軟,支撐不住身子,剛站起來就要向地上倒去,凌蓮一把扶住她。容楓回頭看了一眼,對凌蓮道:“帶上你家小姐!”
凌蓮應了一聲,容楓足尖輕點,帶著容景飛身離開了紫楓林。凌蓮帶著雲淺月跟在容楓身後,伊雪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撿起地上落下的那塊玉佩,也連忙跟著離開。
回城的速度比來時還要快很多,一路很順暢地來到了城門。
此時夜輕染也已經從宮裡出來,正在巡城,立在東城的城牆上看著城門內外進出的人流。當看到幾抹熟悉的聲音先後入了城,如幾抹雲煙,他一怔,目光若有所思地跟著那幾抹身影離去的方向看了片刻,忽然足尖輕點,也離開了城牆,向雲王府而去。
容楓帶著容景來到雲王府,飛躍高牆,徑直回到淺月閣。凌蓮帶著雲淺月也隨後回來,一行人進了房間,容楓將容景放在床上。
雲淺月推開凌蓮,幾步來到床前,抓住容景的手,焦急地得對容楓道:“容楓,你快給他把脈開藥,他……他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蒼亭武功再高,能將他傷成這樣嗎?”
“月兒,你先別急!”容楓神色鎮定,“我先給景世子把脈!”
雲淺月慌亂地點點頭,身子半跪在床邊,抓著容景的一隻手不鬆開。
容楓只能拿過容景沒被雲淺月攥住的那隻手把脈,手指剛觸到脈搏,眉頭便深深蹙起。
雲淺月一瞬不瞬地看著容景的臉,此時躺在床上,才看到他的臉異常的蒼白,唇角有凝固的血跡,她想起當時回頭看到他吐出那一口血轟然倒塌的情形,心就揪了起來,疼得不能自己。此時後悔死了,她應該剛一到紫楓林就拉著他回府來,不該將自己的氣怒發到他身上。這麼點兒小事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兩個人的愛情,總要有一方退一步,只要他好好的,對她溫柔含笑,繾綣依偎,她退一步又如何?她有著兩世的經歷,就讓他一讓又怎樣?多哄哄他又怎樣?他能對她氣怒冷臉,比他躺在這裡要好得多。
“本就體格虛弱,血脈虧損,又積勞成疾,不得休息。且大約兩日前動了身手受了重創,未曾調理修養,日夜奔波,過於疲勞,不堪重負。今日又動了手,拼了內力,傷了肺腑。新傷加上舊傷,才會如此。”容楓放下手,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握著容景的手一緊,據絃歌說那日他頂著雨出京城治水時就染了寒熱,後來怏怏數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