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秦玉凝的規矩做派,藍漪是真的清高,從骨子裡露出的清高。而十大世家家風甚嚴,皆是名門望族之後,雖然隱世百年也帶有著世家名門的矜持和保守,就算她真懷孕了,這等事情都被批鬥為家族醜聞,藏著掖著還來不及,還如何公佈天下?
可是如今公佈天下了,那麼又說明什麼?
說明藍漪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毀了南凌睿。
那有多麼惱恨南凌睿才能讓她如此犧牲?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前面冠上了一個男人的名字,那可就是賠進了一生。藍漪對南凌睿的惱恨能大得過讓她不惜賠進一生嗎?應該不至於。藍漪能坐上藍家的家主,絕對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既然如此,又說明什麼?
是否說明藍漪有著比賠進自己一生更有價值的理由去毀南凌睿挑戰南梁?
那麼又是什麼理由呢?
夜天逸既然是藍家的外孫,和藍漪合作,在這件事情上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凌蓮,讓華笙去查,將藍漪從雲城出來之後這二十日的所有事情事無鉅細地查明白給我拿來。”雲淺月想到此對凌蓮吩咐。
“是,小姐!”凌蓮點頭。
“還有夜天逸在這個期間所做的所有事情!也給我一份。”雲淺月又道。
“是!”凌蓮再次點頭。
雲淺月抿了抿唇,“給南凌睿傳信,就說我問他到底做了沒做?讓他儘快回話!”
“是!”凌蓮又點頭。
雲淺月擺擺手,凌蓮立即走了下去。她回身看向容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十大世家一直以來同氣連枝,共同進退。但那是百年前,到如今百年後內部其實早已經分崩離析,很難達成一致。如今居然達成一致,聲討南梁,這不得不令人深思。”容楓聲音微低,“何不問問景世子意見?畢竟他是楚家……”
“你知道?”雲淺月訝異地看著容楓,容景是楚家的家主之事她也是從摩天崖知道了。而容楓居然知道,她不能不訝異。
“雖然文伯侯府已經脫離榮王府,但總歸是和榮王府一脈相承。當年榮王妃是楚家家主在文伯侯府的密案上也是有著記載的。”容景解釋道。
雲淺月恍然,一脈相承,血脈相連,這個是無論如何都更改不了的事實。
“走吧!真如你所說,十大世家都入世了,這個天下真要亂了!”容楓似乎輕嘆了一聲,抬步向前走去。
雲淺月跟上容楓,語氣無可無不可地道:“亂了也好!早該亂了!”
容楓笑了笑,嘆息地道:“月兒,黎民百姓雖苦,但至少太平,一旦天下大亂,多少黎民流離失所,血染成河,埋骨荒山?”
“腐朽一日不被摧毀,蛀蟲便會日復一日累積,到時候流離失所,血染成河,埋骨荒山的人更多。容楓,舊的政權不剔除,新的永遠不會出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歷史長河都是這樣演繹,沒有不流血就成就的繁華。”雲淺月清聲道:“何況形勢不會如人所願,多少人的手在背後推動著它前進,不前進都不行。如今也不是你我兩個人能決定的事情。”
容楓點點頭,預設下來。
雲淺月不再說話,二人回到淺月閣。容楓進了隔壁房間,雲淺月回到自己房間。
半個時辰後,凌蓮回來,手中拿了一疊紙張,是藍漪和夜天逸這二十日的所行所為資料。足足有十幾頁紙張。
雲淺月先拿過藍漪的資料看,只見寫著藍漪在雲城時埋伏攔截她和南凌睿,後來被容景點住穴道送給了南凌睿,南凌睿抱著藍漪回了雲城驛站他落榻的房間,獨處兩個時辰。之後藍漪被夜天逸接走,回京之後藍漪穴道解開,之後便離開京城回了雲家。至今一直在家中再未出來。接下來就是用了幾頁紙寫了藍漪在藍家的生活起居和日常行止瑣事。
雲淺月看罷,又拿起夜天逸的資料。夜天逸這些日子一直忙於治水,西十八個州縣受災和東十八個州縣相差無幾,他和容景的治水反感大同小異。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如今基本穩定了民心災情,剩下的便是後續的修葺和修復,同樣晚睡早起,盡職盡責,博得了百姓推崇愛戴。除了每日一封關於治水情況的文書外,未與外界有何聯絡。
雲淺月放下手中的紙張,窩在軟榻上閉上眼睛,細細想著其中關聯。南凌睿抱著藍漪一路親吻著回到驛站的,之後在房間獨處兩個時辰,即便他沒做過什麼,誰也不會相信。她伸手揉揉額頭,想著如今聲討南梁了,是擺明了要南梁給出個態度。那麼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