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你別告訴我玉子書不是你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人!”夜天逸冷笑道:“因為他,你才對我牽連了這麼些年,若不是他,你恨不得與姓夜的躲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中間隔了萬里長空,誰也不想往來吧?”
“他即便是我最重要的人又如何?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你不是他!開始可能因為他,我對你特殊照顧,但你沒有一點兒像他,後來的事情,不過是因為你就是你而已。這一點我自始至終都分得清楚明白。”雲淺月聲音也冷了下來,“夜天逸,如今我們到了這步田地,我已經不能像以前一般對你,你也不能心中不怨不怒不惱不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我說這些沒有意義嗎?”夜天逸冷笑,“那什麼對你來說是如今有意義的?想著嫁給容景嗎?你就那麼想嫁給他?想進榮王府?我告訴你,不可能!”
“又有什麼不可能?我與容景相愛,她自小就進入了我的心,我從來未對你表示過我愛你,想要嫁給你,如今我的情感歸屬為何不能有選擇權和自由?”雲淺月冷冷道:“夜天逸,不能因為我認識你,對你好,維護你,幫助你,你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就該站在你身邊一輩子,成為你的附屬。”
“你想要將我們的過去所有的都抹殺是不是?”夜天逸聲音忽然又沉又冷。
“你如此這般逼我,我若是都抹殺也無不可。”雲淺月冷冷道。
“我逼你?”夜天逸忽然大笑,笑得無盡冷寒蒼涼,“月兒,你竟然說我逼你?”
“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我自認為我從始至終,沒有對不起你夜天逸。你如此這般,不是逼我是什麼?”雲淺月冷冷道:“我對不起的人其實是容景,他與我在鴛鴦池生出那一段糾纏後,十年寒毒臥床不起,疾病纏身,受盡困苦,但我那十年在做什麼?在幫助你變得強大,對他屢屢躲避,讓他受盡折磨和困苦。他幾次下定決心想要放棄我,卻守不住心的控制為我畫了一籮筐的畫卷。我答應五年後喜歡你是沒錯,正因為如此,我後來發現我其實早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容景後,卻在火燒望春樓後卻不敢去找他,不敢與他好,於是狠心啟動了鳳凰劫,交給上天去選擇。他即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最終下定決心將我攬入懷,只為全了這份愛,而你呢,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機會,你做了什麼?即便因為容景使了籌謀,但你的確是未曾放下北疆回京救我。或許你說得對,那是我們一起的辛苦,五年白白浪費,極為可惜,但這也說明了,我在你心中,終究不及江山重。夜天逸,說句不好聽的話,我若在那一場失憶裡被你的好父皇殺死了,你現在哪裡還能站在我的院子外對我大吼大叫?我若死了,你是不是要追去黃泉對我泣不成聲?”
夜天逸沉默下來。
“所以,世間的事情,有因就有果。誰對誰錯,就跟你心中的江山和我一樣,又如何分得清?”雲淺月聲音沉暗下來,似乎極其疲憊不想再多糾纏,淡淡道:“夜天逸,放棄吧!你若放棄,你會發現很多東西都是你的,我不過滄海一粟。”
“不可能!我已經不能放棄,不會放棄!若想讓我放棄,除非你有本事讓我們回到十二年前,你別拉著我出榮華宮,我們從來就不認識。否則的話,你休想!”夜天逸大聲反駁了一句,話落,他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淺月閣,向西邊的院落而去。
雲淺月感覺外面站著的人離開,帶走了一片沉暗和煞氣,她不再說話。黑夜中,床上,被褥,就連屋中的氣息,都是冰寒一片,處處透著冷意和寒意,令人從心底生寒發顫。
屋中靜得連她的呼吸都不聞,屋外更是靜得風聲似乎都停止了。
凌蓮和伊雪站著門口,對看一眼,猶豫了一下,擔憂地問,“小姐,您沒事兒吧?”
“沒事!”雲淺月清冷地吐出兩個字。
凌蓮和伊雪又互相看了一眼,轉身走回了房間。
雲淺月睜著眼睛看著頂棚,那些過往如電影一般在眼前放映,從她心定容景之後,便潛意識地不去想關於夜天逸的事情。但如今水閘崩塌,水流洶湧而出,那些過往一股腦地似乎都要爭先恐後被她記起,重新回憶一遍。
從榮華宮第一次見夜天逸,從老皇帝四十五壽宴第一次見容景,到如今夜輕染來找她割袍斷義守在屋外吹了半夜冷風,夜天逸憤怒地說了一大堆之後扔下狠話離開,彷如夢境一般。
這十幾年來,她忽然發現,她活得如此失敗!
是否一定要冷血無情,將所有的屬於人的感情都拋諸於九霄雲外,像上一世一樣沒有感情只為了信念而活著才會快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