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面前,看著她,久久不動。
雲淺月暗暗想著容景估計是怕看到她慘不忍睹的臉,她心裡好笑,靜坐著不動等著他。
足足有一炷香時間,容景不動,屋內屋外一群人誰也不支聲。
一炷香後,容景拿著金玉做的杆子去挑雲淺月的蓋頭。
雲淺月眼角看著那杆子輕輕挑起蓋頭的一個邊角,須臾,她眼前昏暗的光線漸漸變亮。她心咚咚跳了兩下,想著雖然早已經肌膚相親,熟悉彼此,但這一刻,突然有了天長地久的感覺。這種感覺來的這樣理所當然。
蓋頭被挑起了一半,忽然容景撤回了杆子,蓋頭“啪”地落下。
容鈴煙、凌蓮、伊雪等人齊齊一怔。
雲淺月眨眨眼睛,想著容景莫非不敢看她的臉?至於嗎?他都抱了她一路了。
容景輕微嘆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的臉估計一定慘不忍睹,讓我的手下不去,怎麼辦?”
雲淺月在紅蓋頭下瞪眼,惱道:“慘不忍睹有本事你將我扔出去!”
容景搖頭,似乎在想著對策,與雲淺月打著商量道:“要不這樣吧!在我挑開你蓋頭的時候,我閉上眼睛,你趕緊去洗臉。”
雲淺月大翻白眼,怒道:“就不。”她頂著脂粉味燻了一路了,就為了這一刻,他怎麼能不看?她心下發狠,“你掀不掀?不掀的話,我自己掀了啊!”
容景站在不動,不答話。
雲淺月伸手去接蓋頭。
容景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似乎頗為無奈,頗為難受地道:“還是我來吧!我就姑且忍一忍。”
雲淺月磨牙,惡狠狠地道:“你最好做好我以後每日早上都起來撲粉抹脂的準備。”
容景聞言偏頭向門口看了一眼,見眾人都看著他,他對容鈴煙輕笑,“家有悍妻!我都不敢惹,你們以後小心些吧!千萬別惹她。”
“是!”容鈴蘭連忙笑著應聲。
榮王府內府的一眾家眷齊齊臉色一白,景世子這是在藉此警告榮王府內的家眷。只要觸犯了世子妃,誰也沒好果子吃,眾人連忙紛紛應聲。
雲淺月本來升起的惱意變成了笑意,這個人……他以為誰能欺負了她不成?不過內宅的事情,以後總歸都要她管理。榮王府一共四房,保不準出了不長眼睛的算計她。她雖然不怕,但也麻煩,這樣警告一番也好。她強自板著臉道:“我餓著呢,你快點兒掀。”
容景笑著點頭,重新拿起金玉杆子,輕輕一挑,沒有半分猶豫地輕鬆地挑開了雲淺月的蓋頭。
蓋頭譜一開啟,滿室鮮紅,容景就站在她面前,容顏如玉。
這張臉沒有出現她娘所說的她爹出現的什麼“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神情,只溫柔深深,笑意深深地凝視著她。
沒看到容公子變臉,雲淺月無趣,早知道她才不頂著這一張脂粉的臉,伸手推開她,快步向窗前的清水盆走去。手還沒放進水裡,一隻手攔住了她。
雲淺月挑眉看著容景。
容景溫柔地道:“我給你洗!”
容景立即撤回手,乖乖地站著不動,對他囑咐,“洗乾淨一些啊!”
“好!”容景如玉的手沾了手,輕輕抹在她的臉上,動作輕柔。
房中內外一眾女眷包括喜媒都露出羨慕的神色。無論外面傳揚的景世子如何深愛淺月小姐,為了她,不惜公然和駕崩的先皇請旨賜婚,不惜和攝政王公然對抗。那些外面茶樓酒肆說書唱和的人如何將二人的故事編纂的深情似海,但都不如這一幕讓人來得震撼。
單不說景世子的身份與聲望,只說他親自侍候女子淨面,天下有哪個男子能做到?
眾人都屏了呼吸看著二人,而云淺月的臉上是理所當然的神情。
一炷香後,容景終於將雲淺月的臉洗淨,捧著她的臉看了又看,輕輕一嘆,笑道:“還是這樣看的舒服。”
雲淺月挑了挑眉,“你以後惹我生氣,我不打不罵,也不離家出走,就用脂粉燻你。”
“這到是個好主意。”容景笑著點頭,給雲淺月擦乾淨臉,放下娟帕,對容鈴煙道:“聽到某個人剛剛說餓了吧?可有備的膳食?”
雲淺月掃了一眼屋中桌子上只放了兩杯酒,也看向容鈴煙。
“有呢,早就準備好了!”容鈴煙立即對外一招手,笑著道:“給世子妃端來。”
外面一個婆婆端著一盤用面做的裹了餡的百合香包走進來。
雲淺月眼睛一亮,這種小包子她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