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捨得!”雲淺月頓時憤憤地看著他。
容景眉梢微揚,慢悠悠地道:“對於這種懲罰,我很捨得!”
雲淺月坐著不動,用大眼睛瞪著他,可惜他瞪了半響,容景巋然不動,她再次洩氣,慢悠悠地從他懷裡退出來,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悠悠地磨蹭到桌案前,慢悠悠地鋪好宣紙,又慢悠悠地提起筆,剛要寫,發現書沒拿過來,對容景指使,“給我將書拿過來!”
容景拿著書站起身,緩步走到桌前站定,還好心地擺開在雲淺月面前。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開始照著女訓提筆抒寫。
容景站在旁邊看著她,提醒道:“你最好一邊寫一邊記下來,等你寫完了,我考你。”
“法西斯!”雲淺月又瞪了他一眼。
容景挑了挑眉,顯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他也不打算問,只看著雲淺月落筆。
雲淺月困難地看著上面的字,很不想一邊寫一邊記在心裡,可惜她天生過目不忘,所以很痛苦,一張小臉都扭成了苦瓜,寫了片刻,對容景惡聲惡氣地道:“燈光太暗了!”
容景伸手撥了撥燈芯。
“還暗!”雲淺月故意找麻煩。
“凌蓮!”容景對外喊了一聲。
“景世子,奴婢在!”凌蓮立即在外面應聲。
“再掌一盞燈!”容景對凌蓮吩咐。
“是!”凌蓮立即走了下去。
雲淺月板著臉繼續提筆寫,讓她想起了因為啟動了鳳凰劫失憶那次,雲暮寒監督她讀書識字,她為了偽裝大字不識的名聲,將自己弄得也很痛苦的那段日子,如今想起來,到和今日有異曲同工之妙。
凌蓮很快地走了進來,疑惑地看了雲淺月和容景一眼,當看到雲淺月面前擺著的女訓,她正在抄寫,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頓時瞭然,抿著嘴偷笑了一下,將燈盞放下,退了出去。
“還暗!”雲淺月抬眼,正好看到了凌蓮抿著嘴角笑,又憤憤地喊了一聲。
“再拿一盞燈來!”容景再次吩咐。
凌蓮腳步一頓,立即收了笑意,連忙應聲,“是!”
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繼續抄寫。
不多時,凌蓮又拿著一盞燈走了進來,輕輕且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看向雲淺月。
“要是不夠亮的話,可以再多拿兩盞!”容景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輕哼一聲,不說話。
容景對凌蓮吩咐,“下去吧!晚膳在半個時辰後端來!”
“是!”凌蓮這回再不敢偷笑了,連忙應聲走了下去。
雲淺月聽容景說半個時辰後,打量了一眼厚厚的女訓,她磨了磨牙,看來今日無論怎樣都躲不過去了,只能加快速度,本來慢悠悠的落筆頓時變成了唰唰唰,筆墨落在宣紙上發出的輕響,在靜靜的房中,尤其清晰。
容景滿意地看了雲淺月一眼,緩緩坐下身,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著。
這一幅情形,從窗外看來,就是一個尊貴雅緻,不緊不慢地品著茶;一個奮筆疾書,落筆快要飛起來。
兩柱香後,雲淺月道:“我手疼!”
“換手寫!”容景建議。
“你……”雲淺月停住筆,瞪著他,“就不能明日再寫?”
“不能,那樣的話你不長記性!”容景搖搖頭,眸光還是很溫柔,但半絲通融也不。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將筆換到左手,提筆抄寫。寫了片刻忽然道:“今日回來晚了其實不怪我,要怪就怪有人背後動作,在五湖四海的三樓扔下鞭炮,要傷害小七。我因此才耽擱了!”
“七皇子排行第七!”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道。
雲淺月筆下一頓,抬頭看向容景。
“你該稱呼他為玉太子,或者以你們的交情,可以稱呼他為玉子書或者子書。他是東海國的大皇子,也是太子,無論如何算,他也不是第七。”容景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抿了抿嘴角,收回視線,低聲道:“你說得對,他是玉子書!”
“繼續寫吧!”容景語氣又溫柔下來。
雲淺月收斂思緒,繼續提筆。
容景也不再說話,房中靜靜,再次響起筆墨落在宣紙上的刷刷聲。
半個時辰後,一本女訓抄寫完,雲淺月放下筆,對容景道:“還用不用給你背一遍。”
“不用了!”容景伸手拉過雲淺月的手,放在他手裡,給她輕輕揉按,語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