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大將軍之命是從!”孫楨高喊了一聲。
“唯大將軍之命是從!”張沛、韓奕和幾位將領也喊了一聲。
“唯大將軍之命是從!”頓時,所有士兵都齊齊高喊。
雲淺月聽著身後震耳欲聾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有孫楨編制,張沛、韓奕配合。藍漪這個副將軍自然不可能親自插手到軍中逐一審閱,否則的話,她就未免是以副將軍的職權幹了校尉的活計,玉子夕幻容的孫楨可不好對付,自然沒有她鑽空子的餘地。凌燕、華舒兩位副將她自然不必擔心,她們比起藍漪,還差得遠,不夠歷練,不足為懼。
她一路心情極好地回到總兵府,只見容景半躺在一株海棠樹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如今春暖,將近四月,正是海棠花將要含苞待放之時。這處院子曾經是南梁鎮守了鳳凰關二十多年的前鳳凰關總兵自己精心修葺的府邸,那人叫趙澈,自小跟隨南梁太上皇,也就是她那個退位了還不得不坐在椅子上為兒子娶媳婦而看著皇位的舅舅,舅舅登基後,便將他派遣鎮守鳳凰關。據說十五年前,還是他救了她父親。可惜去年,天水崖崩塌,鳳凰關受了水災,他一生無過錯,偏偏晚節不保,自刎於舅舅跟前。據說他極其愛海棠。所以,這總兵府滿園都是海棠樹,沒有繁瑣的雜樹雜花。
這裡的海棠樹無疑都是最名貴的品種。還沒開花,便可見豔麗。幾朵花蕾簇擁在一起,成粉紅色,分外嬌嫩。
有一縷清風吹來,有三兩朵綻開的花瓣經不住春風的裁剪悄悄飄落,正落在容景月牙白錦袍上,白衣便染上了點點嬌紅,分外華豔。
到底是人如畫,還是風景如畫,令人有些分不清了。
雲淺月忽然頓住腳步,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容景。
明明是出征大軍的軍營,兩方對壘,朝堂上波雲詭異,有夜輕染心機深沉地籌謀,這鳳凰關不知道暗藏多少手背後推動局勢,可是她偏偏卻不覺得凜冽和殺氣,而是感覺如一方淨土,分外靜謐溫暖。
大抵是因為有他一直在身邊吧!所以,她才覺得溫暖。
又是因了他,她才有情致欣賞這滿園的海棠花到底都是什麼品種,耐心地分出那一株是西府海棠,那一株是垂絲海棠,那一株是木瓜海棠,那一株是貼梗海棠。
更因為他,她才覺得這裡的海棠花分外嬌豔好看,即便還沒盛開。
“看夠了嗎?”容景隱隱含笑的聲音響起,溫柔得如醉了春風的海棠。
雲淺月醒來,腳步慢慢地挪到他身邊,低頭看著他,早先被他折騰得慘了睡了一日一夜下不了床的怒意消失到了九霄雲外,她面色溫暖下來,眸中笑意盈盈,輕聲問,“知道我今日做了一件什麼好事兒嗎?”
容景抬眼看著她,盈盈立在她身前,嬌豔如這春日裡的海棠花,映了春水,說不出的嬌軟明媚,他心神一蕩,不答反問,“你就這樣去了中軍營?”
雲淺月“嗯”了一聲,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容景蹙眉,忽然伸手將她拽到了身前,她身子軟軟地趴在他身上,被他緊緊抱住,語氣有些沉地道:“真想將你藏起來。”
雲淺月眨眨眼睛,看著他,“我還想將你藏起來呢!”
容景聞言挑了挑眉,見她痴痴的眉眼頓時勾起唇角,些微的鬱氣頓消,鬆了些力氣,捧過她的臉,輕輕吻下。
雲淺月立即躲開,嗔道:“這裡是院子,別胡鬧。”
“沒人敢打擾。”容景道。
“那被人看見也不好。”雲淺月暗暗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墨菊那個臭小子,一定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
容景作罷,攬著她的身子讓她一同躺在躺椅上,笑道:“重新將大軍編制了?”
雲淺月就知道瞞不過他,撇撇嘴,“你就不能假裝猜不到?”
容景笑看著她不答話。
雲淺月想著若是他猜不到,也就不是容景了。即便猜不到,她的一舉一動也有人暗中報給他知道。她閉上眼睛,笑道:“藍漪美人這回極怒呢!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對蒼亭死了心,想改為求那天子旁邊的鳳座了。她的在意和底線在哪裡,總要丟擲來讓我看看。”
“小睿哥哥和洛瑤公主該到了吧!”容景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
雲淺月算計一下日子,也覺得差不多了。她睜開眼睛,仰著臉問他,“哥哥從東海回來,要回南梁,必然要途徑鳳凰關。你說他是來我這裡,還是先去慰問他的顧大將軍?”
容景笑笑,“哪裡也落不下,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