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逸沉聲道:“蒼亭如今在一千里之外。距離嶺泉郡還有一千里。他才出發四五日,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夜輕染臉色清寒,“即刻傳旨,朝議。”
夜天逸回身對外面吩咐,“去敲鐘,鳴鼓。”
“是!”有內侍連忙應了一聲,跑去吩咐。
不多時,皇宮門外響起急促的鐘聲鼓聲,鐘鼓之說有許多種,夜間鐘鼓響,全城能聞,文武百官聽到鐘鼓之聲,就知道皇帝傳召,即刻朝議。
大臣們匆匆穿衣,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坐車的坐車,紛紛進宮。
榮王府紫竹院自然也聽到了鐘鼓之聲,雲淺月被吵醒,唔噥道:“八百里加急?”
容景“嗯”了一聲。
“看來西南比想象的嚴重啊!”雲淺月道。
容景不置可否。
“你說他會不會來傳旨讓你進宮?”雲淺月閉著眼睛不睜開,腦袋在容景胸前蹭了蹭。
“不會!他這個時候,沒工夫想起我。”容景搖頭,低頭看著雲淺月如貓兒一般地窩在他懷裡,柔聲道:“繼續睡。”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滿朝文武用最快的速度趕進宮,半個時辰後,金鑾殿上已經站滿了人。
夜輕染由人抬著玉輦從帝寢殿出來,到了金殿之上,坐在龍椅上,一臉陰沉。
文武百官想著八百里加急的兵事急鼓,夜間早朝,皇上的臉色陰寒,定然是軍事不妙,齊齊下跪,山呼萬歲,連聲音都發緊。
夜輕染拿著寫書扔下臺階,血書“啪”地砸到了群臣中間,他沉怒道:“都看看!”夜天逸看過了血書,自然不必再看,左手容景第一個位置容景養傷沒來,暫代丞相雲離居於他身後的位置,無人敢揀血書,他只能打頭,連忙彎身將血書撿起,看過之後,面色微變,傳給身後的德親王。
德親王急火攻心剛剛好,便趕上了帝師餐心而死,如今又天火燒真武殿,他縱橫朝野幾十年,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是夜輕染說的那一套,也知道定然與容景脫不開關係,一怒之下,又病倒了,但是聽到八百里加急的鐘鼓響,哪裡還能病得住?撐著病體來了。看到寫書之下,他身子晃了晃,大怒道:“亂臣賊子,欺我天聖。”
群臣明白又是兵亂禍國,無人說話。
德親王將血書交給孝親王,孝親王看罷之後,面色大變,將血書向後傳遞。來到的文武百官看了一圈,之後血書又交還給大殿的內侍。
內侍拿了血書,重新呈給夜輕染。
夜輕染此時依然一臉薄怒,“短短十日,反賊五百人便拿下了三郡三縣一城。”他冷笑一聲,“好個李琦,好個西南城鎮守府。就是這樣給朕鎮守的西南城,就是這樣掌管的十郡十八縣?”
群臣人人屏息。
“誰來給朕說說,這三郡三縣和西南城的鎮守府都是哪個人?誰的門生髮放下去的?朕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上樑不正,還是下樑不正。”夜輕染今日是真怒了。
他做小魔王時,怒的時候直接打人,如今這般沉怒,群臣只覺山雨來到,比打人還令人駭然,打人至少打不死,可是如今,人人都覺到了滿滿的殺意。更是無人剛言聲。
“都沒人說嗎?”夜輕染眉頭豎起,眸光凌厲,“難道要朕告訴你們?”
群臣都垂下頭,大殿靜默片刻,孝親王終於繃不住站了出來,“稟皇上,西南鎮守府是曾經鳳老將軍府的門生,此人名曰孫禮,是天聖九十九年武士舉人,布衣出身,因起于軍中,得到馮老將軍賞識,遂保舉,得武舉第二名,先皇欽點,下放南梁與北疆的臨界點做九府提督,當時他在軍中不過是小小的棋牌,一躍成為九府提督,這是一步登天,本來當時在南梁與北疆的臨界點的蒼雲城靖邊王蠢蠢欲動,但他去了之後,便令靖邊王再不敢妄動。但天聖一百一十二年,靖邊王隱忍三年之後還是沒被剋制住,出其不意扣押了孫禮,舉旗謀反,戰火燃燒了整個北疆。皇上命榮王和文伯侯前去平息禍亂,後來靖邊王利用對北疆熟悉便利以及養的私兵,誘惑榮王和文伯侯入了毒障峰。之後榮王雖然殲滅了靖邊王和反賊,平定了內亂,但是文伯侯戰死,榮王染了毒障,死於回朝途中。而孫禮去被榮王解救,僥倖活了下來,但皇上雷霆震怒,責其失職,本來要斬首,但念其實人才,又是榮王生前費心救出,於是將其貶去了西南做了西南城的鎮守府,直至如今。”
孝親王掌管戶部,對朝中上下的官員,自然十分清楚。
“如今孫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