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的臉有些紅,伸手推開容景,壓抑著喘息埋怨道:“胡亂應什麼?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容景低笑,放開雲淺月,輕輕平復喘息,伸手扶住額頭,有些無奈道:“食髓知味……險些……本來想……算了……”
雲淺月見他喃喃自語有些好笑,再次伸手推他,“還不快去!”
容景“嗯!”了一聲,起身站起來,整理衣衫。
雲淺月見他衣衫被他抓得散亂,臉更是有些紅,但還是捨不得離開眼睛。
容景整理好衣服,看著雲淺月,黑暗中,她一雙美眸盈盈微光,容顏絢麗如煙霞,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唇瓣落下一吻,之後又有些不捨地退開,轉身向外走去。
雲淺月看著容景的身影走出房間,珠簾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啞然失笑。容景啊,他為了等桃花開,忍得很辛苦吧!
靜靜躺了一會兒,她忽然披衣起來,走到桌前,掌了燈,目光看向窗外。
已近年關,那一株桃花有了妖嬈而開的態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了。
雲淺月看了片刻,忽然想起唐伯虎的《桃花詩》,拿起桌子上的筆,鋪了宣紙,執筆抒寫。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寫罷,她放下筆,坐了下來,靜靜看著。也許是因了心情的原因,落筆行雲流水,筆線勻暢,墨汁飄香,筋骨中透出一絲小女兒的柔軟秀逸,她笑了笑,以前她最喜歡唐伯虎的這首《桃花詩》,如今雖然一樣喜歡,但心境到底是變了。
誰說“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有這麼一個人,他天生富貴,尊比天子,雅蓋王侯。卻願意為你煎熬十年寒暑相思,願意為你曾經一度放棄姓氏,願意為你在大冬天捂暖一株桃花,願意日日只抱著你入眠,還有什麼能抵得過這樣的情深似海?她還有什麼理由退卻讓他一退再退?
凡塵一世,不過區區幾十載,既然怎麼樣都是活,自然要活出精彩來。
容景,應該抒寫他的華章。
靜靜中,凌蓮的聲音響起,“小姐,南梁帝的書信。”
雲淺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笑,從南梁太子到南梁帝,過了數日她還是有些不能適應。不知道將來她是否能適應容景。對外面道:“拿進來。”
凌蓮拿著書信進來。
雲淺月伸手接過書信,開啟看,信中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沒一句正經的,主要說的是他做了皇帝,真是不好,再沒有做太子時候隨意了,早知道的話,說什麼也要還給雲暮寒。如今雲暮寒做了王夫,前兩天和葉倩那個女人圓了房,估計過不久他就能抱子了,可是他如今後宮連個女人都沒有,甚是悽清,實在是有些無顏啊!抱怨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我送過夜輕暖東西嗎?不記得了。洛瑤美人不錯,離開數日,朕甚是相思啊!”
雲淺月看完一封信,翻了好幾個白眼。他這個皇帝也真清閒,不用肅清朝內的異己?竟然還知道人家雲暮寒和葉倩前幾日圓了房。
不過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他對夜輕暖無意,喜歡洛瑤。
雲淺月放下信,有些好笑。
“小姐,您這首詩做得真好!”凌蓮看著桌面上的詩,唸了一遍,讚歎地道。
“不是我做的,是有一個叫做唐伯虎的人。是個風流才子。”雲淺月道。
“小姐,這首詩您送了奴婢吧?怎麼樣?”凌蓮拿著那首詩愛不釋手,詢問道。
“拿去吧!”雲淺月擺擺手。
凌蓮見她不立即給南凌睿回信,喜滋滋地拿著那首詩走了下去。
雲淺月撥了撥燈芯,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屋中靜靜,只聽到她一個人翻書的聲音。
不多時,青裳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淺月小姐,世子說他要晚些回來,讓您先睡。”
雲淺月“嗯”了一聲。
青裳走了下去,她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