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安魂堂的門,沒有腐蝕之氣,有一種入骨的清涼寒氣,顯然,這裡被用冰鎮著了。
“西延玥的冰棺在最裡面。”夜天逸帶著雲淺月向裡面走去。
雲淺月跟了進去,安魂堂裡停放了幾十臺棺木,說明死去的將領幾十人。這是重大的有功之臣和在軍中有身份的人才有資格安放在這裡。那麼沒有身份沒有功勞死去計程車兵又有多少?
一將功成萬骨枯!
雲淺月來到西延玥的棺木前,看著他靜靜地躺在裡面,雌雄莫辯的容顏全無血色,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冰棺絲絲寒氣,他則無聲無息。在匕首旁邊,安穩地放著容景的貼身玉佩。
常人也許看不到那塊玉佩上纏繞的一絲靈氣,但是她可以看得到。
在馬坡嶺容景血祭精魂那一日,她為了救他,動用靈術,他的玉佩自然也沾染了她的靈術。更何況容景本身也有靈術,但他天生對靈術不喜,所以從不修習,但本身的本體靈術也讓隨身佩戴的玉佩有了他的靈氣,她離開天聖時,那一夜,清晰地知道這塊玉佩有許久靈氣的,如今還只剩下微薄的一絲靈氣,若是她今日不來,不出一日,這一絲也沒了。
“主母,他可還有救?”墨菊走上前,看著西延玥,對雲淺月問。
“能救!”雲淺月頷首。
“那您快救吧!救了他之後好趕快啟程去找公子。”墨菊聞言立即催促。
雲淺月點點頭,輕輕揮手,棺木無聲無息地開啟,她手心凝聚一團靈氣,靈氣散發著紫色的光芒,輕輕覆蓋在西延玥的心口上,那塊玉佩動了動,自動地跳到了她手裡,插在她心口的匕首緩緩地從他身體退出來。
墨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雲淺月的動作和西延玥的動靜。
夜天逸站在一旁,靜靜觀看。
一盞茶後,西延玥平放的手指動了動,須臾,眼皮也動了動。
“真是神奇了!”墨菊讚歎,想著這才是死而復生,雲族的靈術如此傳神,可惜少主棄之如敝履。
夜天逸雖然不說話,眸光也是微微觸動。
兩盞茶後,冰棺中的寒氣忽然退去,變成了溫和溫暖的氣息,西延玥困難地睜開了眼皮,似乎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須臾,他目光中映出雲淺月站在面前的身影,他怔怔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你別動,我在救你。你心肌已損,心血被封,刀劍傷了心臟,閉息停放不救時間太久,若不是靈術,迴天無力。”雲淺月對他道。
西延玥看著她,忽然搖搖頭,猛地用力,開啟了她的手。
雲淺月不妨,手錯開了一些,他心口剛復原的傷口忽然崩塌,心血洶湧而出,她頓時大怒,“西延玥,你做什麼?”
西延玥不答她的話,對她輕聲問,“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的毒解了?回來了!”
“你不是在做夢,我的毒解了,平安回來了!”雲淺月連忙將靈術再度覆蓋住他心口。
“你不必救我了,我既然打算死,便沒想再活著。”西延玥虛弱地道。
雲淺月看著他,不由皺眉。
“西延玥,你做什麼?主母剛生產完,耗費靈術救你,你明明可以活,如今為何抗拒?”墨菊不幹了,對西延玥惱怒地問。
西延玥眼中染上青灰色,猛地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血色成塊,帶著微微寒意。他低頭看向自己心口,因為他剛剛的動作,那裡一片血汙,但被雲淺月靈力覆蓋著,慢慢地給他復原,如此神奇的靈術,可以清晰地看到復原的情形,他搖搖頭,“我決心想死,你真不必救了。”
“你給出一個理由!”墨菊沉著臉瞪著他,“你可知道主母從東海回來,過公子的門都未見公子,便被公子囑咐來這裡救你?你說不活就不活了?”
西延玥不答墨菊的話,看向雲淺月,低聲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雲淺月點點頭,“自然記得。”
“那一年,你尾隨夜輕染之後前去找我,孝親王府那處小院子正逢梨花開,你就坐在梨樹上,對我說,不知道來得晚了,是否還有湯可以給你喝一口?”西延玥眸光染上回憶的顏色,有些飄遠,“我從沒見到那樣輕鬆的笑容,就如陽光突然住進了心底,忍不住答應了你。”
雲淺月沉默地看著他,那一年春暖花開,他的院子裡的確種著好幾株梨樹,後來過了經年,她因為雲香荷而啟用他演戲的時候,院中早已經不見了梨花樹,變成了桂樹。
“你該是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