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也不能再這樣全做固守之態,不然這些叛軍要是逃了,朝廷也不好追擊。”
他看向階下的重臣們,緩緩說道:“朕準備讓司馬爍,先派一部分兵力,出潼關應敵,且試一試叛軍深淺,諸卿以為如何?”
這就是給一個甜棗,再打個巴掌了。
朝廷先給司馬爍封一個國公,如此厚恩之下,不管朝廷有什麼旨意,這位司馬大將軍都沒有推拒的餘地。
哪怕是讓他捨棄潼關,出關應敵……
聽到這裡,林簡終於忍耐不住了。
這位政事堂的宰相手捧朝笏,出班對著皇帝陛下躬身行禮,聲音有些沙啞:“陛下,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如今潼關只要繼續固守下去,最多一年半載,范陽軍便可以不攻自潰,臣以為……不當行險。”
一旁的曹松,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默默上前一步,手捧朝笏。
“老臣附議。”
曹松微微欠身,沉聲道:“陛下,范陽叛軍起兵以來,一路勢如破竹,在河南府甚至大破朝廷的禁軍,以叛軍如此之銳,不……不太可能在潼關連敗整月而無所動作,臣以為其中…有些不對。”
說到這裡,曹松抬頭看向皇帝,聲音有些沙啞:“如林相所說,朝廷如今只要堅守潼關,等待北邊戰事結束,范陽軍不攻自潰,臣以為朝廷沒有行險的必要……”
“固守固守!”
眼見兩個老資格的宰相一齊反對,皇帝陛下臉面有些掛不住了,他面色漲紅,咬牙道:“朕丟了洛陽,已經丟盡了臉面,如今潼關連連大捷,朝廷仍然固守不肯出兵,傳之後世,史書上豈不是要說朕是個只會縮頭的烏龜天子!”
面對兩個宰相,皇帝陛下這幾句話的措辭,已經相當嚴厲了。
林簡與曹松兩個人,徑直跪在地上,叩首不語。
皇帝陛下怒氣未消,怒視了跪地的兩個宰相一眼,咬牙道:“只要不作為便可以得勝,二位相公如今身居政事堂高位,自然不願意作為,是也不是?”
曹松再一次跪地叩首,沒有說話。
而林簡的脾氣很顯然要剛直得多,他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臣…請辭相位。”
“可即便臣是一介布衣,臣還是要說,我大軍絕不可以輕出潼關,望陛下以大周社稷為重,不可憑一時意氣,做出不智之舉。”
說罷,這位出身青州的宰相,緩緩取下自己的朝冠,放在自己旁邊,再一次對著自己的學生低頭叩首。
“伏請陛下念在太祖皇帝創業艱難,歷代先皇守業不易…千萬慎重。”
林簡這一句話說完。
太極宮裡鴉雀無聲,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