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辦法接受。
這位世子殿下坐在皇帝對面沉默許久,最終默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起身對著皇帝深深作揖,低頭道:“皇兄您是大周的聖人,您不能陷在長安,更不能崩在長安,臣弟……支援您離開長安,前往西川避難。”
他剛開始的時候,說話還很正常,但是這段話說到末尾的時候,李煦已經帶著一些更嚥了。
“皇兄,祖庭陷落,臣弟有不可推卸之責任,請皇兄恩准臣弟留在長安,與長安城共生死!”
李煦說的責任,是丟失洛陽,丟失河南府的責任。
皇帝陛下沉默了。
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資格做出回答。
李煦跪在地上,對著皇帝叩首,更咽不止。
“皇兄放心,我大周國運還在,將來一定能奪回祖庭長安,只希望皇兄將來光復長安之時,能給臣弟立一個衣冠冢,臣弟便知足了。”
說著,這位很是傷心的李家宗室,擦著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皇帝拱手作別,然後一瘸一拐的離開太極宮,出了皇城內城之後,又慢慢朝著政事堂走去。
因為他走路不方便,宮裡的小太監便想著上來攙扶於他,但是這位世子殿下統統拒絕,很是固執的朝著政事堂一瘸一拐的走去。
原本不是很長的路,他走了近半個時辰。
終於,這位世子殿下,來到了政事堂門口。
此時,政事堂門口,只有兩個金吾衛在守門,再也不復從前人來人往的熱鬧場面。
這裡,曾經是大周權力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大周臣權的巔峰。
不要說入政事堂拜相,就是能在這個院子裡走一走,在長安城裡也大有光彩。
但是此時,除了守門的金吾衛之外,政事堂裡竟然看不到一個人了。
世子殿下踉踉蹌蹌的走進政事堂,在政事堂裡左看右看,沒有看到一個人。
終於,他推開了平時宰相們在政事堂裡辦公的公房,公房裡有七八張桌子。
這七八張桌子,平日裡很少坐滿人,一般都只有五六個人有資格坐在這裡。
而此時,這八張桌子,就只有一張桌子後面,還坐著一個頭發幾乎全白的中年宰相。
李煦抬頭,看向這個中年人,頓時淚眼婆娑,忍不住哭出聲來。
“林師——”